如意轩前迟迟不见宝姑娘的身影,小狸这几日晌午仍是会经过他摊位停留一番,却也不再磨着他制作路云初的小人儿。
对于那个小屁娃,梅山心中逐渐生出欢喜……
可他又害怕这种欢喜情绪的产生,甚至因此厌恶自己。
那是路云初的孩儿,他如何能对他生出欢喜之情?
他拼命抑制自己心中那股对小屁娃生出的欢喜。
可那欢喜便好似野草般,他越是按捺,它便越是顽强地从缝隙中慢慢探出头,强势滋生逐渐蔓延至他的整颗心。
这种矛盾的情绪,千年前他也曾有过。
当年,他发觉自己爱上大人之时,他也曾拼命却压制心中的爱意。
大人是那般美好,美好得这世间根本无一人可与她匹配。
他只是她的守护,只是她的下属她的随从,他有何资格去爱大人?
可是那爱意,一旦在心中落下了种子,便当真如疯狂生长的野草般,弥漫于于他的眼神、他的言语、他任何不经意的小动作……
所幸,大人从未注意过他的变化,她未曾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意……
……
三人用完早膳,梅山走进院中去整理今日要出摊的制品,梦九则是进了炼药室,一边炼药一边远远盯着流光。
这是她与梅山二人的分工。
虽说如今的流光看起来很是正常,但想到前几日在广场发生的那一幕,二人一致认为,流光身上的邪恶暴力,仍是随时会被激发出来。
所以,每日梅山出摊,梦九便负责形影不离盯着流光,一旦在他身上发生任何反常举动,直接毒倒……
梦九可不相信,千年的顽疾说好便能好了?
二人遵循将流光留于身边好好观察的原则,共同认定,切不能再让他走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所幸流光一丝想出天山客栈的心思都没有……
无论是哪个流光,如今的他们都对那温暖的床榻情有独衷。
客栈除了他三人,再无外来客人,作为“伙计”的流光每日只负责打扫卫生,洗碗刷锅。
剩下的时间,他便喜爱坐在那张属于自己的床榻上,或闭目打坐,或独自发呆。
此时的流光,已将三人早膳所用的碗碟收拾到院中清洗。
梅山也将制品捆绑于扁担两头,正待将中年男子的面膜戴上,便听得客栈外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请问酒婆婆在家吗?”
听得这声音,梅山的手与心同时一颤,面膜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