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回答爷，是，还是不是。”胤禛继续问。

果儿眨巴了下眸子，正想要开口，胤禛却是又道，“眨什么眼睛？是想要用谎话糊弄爷吗？”

果儿，“……哪有，妾身怎敢糊弄您呢，连糊弄都不敢，又何谈压倒呢？”

她笑的杏眸弯弯，然后起身，走了两步来到胤禛跟前，伸出手去摸胤禛的额头，“爷，您又热了吧？”

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胤禛额头有些烫，但尚在正常范围内，他之前喝了一碗药，又睡了许久，已经不热了。

但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说胡话，这是怎么了？

胤禛浑身无力，抬手都困难，他没有挥开果儿的手，只道，“拿爷的性命起誓，到底有没有这个念头。”

果儿“……”

过分了啊！

“爷，正如您不愿拿妾身来起誓，那妾身也万般不愿意拿您来起誓，您告诉妾身，到底生什么事了，您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果儿严肃了起来。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胤禛很执着，继续问。

果儿，“……您为什么非要这样问呢？”

“那就是有这个想法了。”见果儿一直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胤禛心中有底了。

这个小妖精，真的有压倒他的念头……

若这个细节是真的，那前面的细节也是真的吗？

那帮蛮夷真搞出了什么新东西？

还威胁到了他这个雍正皇帝？

……

沉重。

看来，上辈子大清是真的亡了……

他闭上了眸子，不说话了，剑眉拧成了疙瘩，俊脸上甚至带了些许痛苦之色。

果儿“……”

她有些慌，伸出手抓住了胤禛的手臂，“爷，您怎么了？生什么事了？您别吓妾身啊！”

“没事儿，爷想静静。”胤禛依旧闭着眸子，这话说完，他扭头看向了床里边，“你先出去吧，有事爷叫你。”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轻，原本就布满憔悴之色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死寂。

果儿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状心里更慌了，“爷，您若是生气那就往妾身身上泄吧，您别这样，妾身看着害怕……”

说道害怕两字时，她已经带上了哭腔。

“不管你的事，你先出去。”胤禛说话时语气更轻了，周身都萦绕了一圈死寂之气。

江山之于他，是最最最重要的存在，上辈子他登基之后不出巡不游乐，老老实实在京城处理政务，可以说是累死的，可现在猛然知道这么一个结果，他有些承受不住，他拼死拼活维护的东西，在他死后不足百年的时间里便亡了……

他的心也要跟着亡了。

大悲无泪，哀莫大于心死，他闭着眸子，俊脸上的痛苦之色隐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但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的太阳穴好像被人拿着锤子重击，一下一下砸的他眼冒金星，心脏上也仿佛有人拿着锋利的锥子在刺，一锥子下去，血溅三尺。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他的信仰，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东西，竟就这么亡了。

胃里一阵翻滚，喉咙腥甜，噗的一声，他再也忍不住，鲜血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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