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仁罪有应得的一天。柳大哥,你已经替潘家做了不可能做成的事,报了不可能报成的仇。事到如今,雨音和潘家已万分知足。爷爷从小就教我‘生死不足虑,道义大如天’,我身为他的孙女万万不能做知恩不报,以怨报德的事。”潘雨音不给柳寻衣扶她起身的机会,声音虽细若蚊丝,但语气却坚如磐石,“黎大哥是无辜的,而且他对我有恩,我也不希望他出事。如果你和龙象山有其他鲜为人知的恩怨,雨音确实没有资格干涉。但如果你对龙象山的芥蒂是因为我……我们潘家,那我求求你,放黎大哥一马,放龙象山一马,更要放自己一马。”
“这……”
潘雨音的深明大义,令柳寻衣大为动容,亦令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腾三石、谢玄等人心中暗喜。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司无道和唐轩,此时更如劫后余生般暗松一口气。
“既然谋害爷爷的凶手已经死了,那我……斗胆替爷爷和潘家做个决定。”
在众人紧张而期待的目光中,潘雨音目不斜视地盯着徐仁的首级,贝齿紧咬着下唇,稍作踌躇,进而笃定心思,当众表态,“从今以后,潘家与龙象山……恩怨两清,互不亏欠。”
“呼!”
听到潘雨音亲口允诺,惴惴不安的唐轩终于长出一口气,轻点在黎海棠眉心的双指亦缓缓挪开。
“潘姑娘不愧是潘八爷的后人,果然宅心仁厚。”谢玄由衷地赞叹,“丫头,你可知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拯救的远不止黎海棠一条性命,更使中原武林免遭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可谓恩泽江湖,功德无量。”
“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潘姑娘能够体谅圣主及龙象山的难处,洒家不胜感激。”虽然司无道的心已经放下一半,但在柳寻衣亲口答应改变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仍心存忧虑,故而趁热打铁,避免夜长梦多,“依柳少侠之见,黎海棠的人头……洒家是取还是不取?”
“司无道,黎海棠再不济也是龙象山的人,你就这么不在乎他的死活?”司无道追着柳寻衣刨根问底,表面上是故作谦卑,可在明眼人看来,此举多少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立时引起腾三石的警觉与不满,他担心司无道的不识时务会再度激起柳寻衣的杀心,故而毫不留情地厉声训斥,“潘家已然退让一步,尔等也要懂得分寸!再敢得寸进尺,老夫现在便取了你的脑袋,相信云追月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言多必失!”谢玄眼神一寒,沉声附和,“司护法,你当心画虎不成反类犬!”
在腾三石和谢玄的威慑下,自知理亏的司无道不由地老脸一红,可碍于当前的形势和腾、谢二人的身份,他纵使心有不忿也不敢顶撞半句。
柳寻衣对司无道的哗众取宠置若罔闻,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停留在潘雨音的身上。
“来!快起来!”
柳寻衣一边搀扶跪在身前的潘雨音,一边满含愧疚地表示歉意:“潘姑娘,因为我的过失,害你为难了。”
“柳大哥,真正为难的人是你,不是我。”
“无论如何,这一次多亏你,寻衣和剑萍才不至于闹得……”萧芷柔轻抚着潘雨音的后背,诚恳道谢,“你曾屡次三番地帮助寻衣,而今我们母子三人又多欠你一份人情。”
“萧谷主言重了!与柳大哥对我和潘家的帮助相比,我做的一丁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咳咳!寻衣,这场闹剧……是时候收场了。”腾三石凑到柳寻衣身旁,别有深意地低声提醒,“再僵持下去,江湖中不知又会生出多少流言蜚语。”
柳寻衣环顾四周,面对腾三石和谢玄的殷切,司无道和唐轩的急迫,萧芷柔、云剑萍和潘雨音的紧张,以及秦苦、唐阿富、风无信等一众旁观者的期待,但见他缓缓抬头,似仰望苍穹,凝视良久方才颇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