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寻衣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了解赵禥的性子,若非什么事情得罪过他,他断不会如此“无情”。
“小王爷,我……”
“跪下!”赵禥趾高气扬地下令道,“你是下人,我是小王爷,难道你见到我不用叩首施礼吗?”
“是……”见赵禥一本正经,柳寻衣不敢僭越,缓缓跪倒在地,赔罪道,“若非事出紧急,在下断不敢夜闯荣王府。惊扰小王爷,在下罪该万死……”
“你是罪该万死!”赵禥翻身下床,怒指着一头雾水的柳寻衣,叱责道,“不过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馨姐姐!”
只此一言,柳寻衣如遭当头一棒,脸色骤然一变,匆忙应道“实不相瞒,我今夜正是为郡主而来……”
“馨姐姐早已不是郡主了,她现在是馨德公主。”赵禥不悦道,“难道你不知道?”
“此事……我已听侯爷说过。”柳寻衣神情一暗,惆怅道,“皇上派她去蒙古和亲,因此破格擢升为公主……”
“既然知道,又何必来找我?”赵禥冷声道,“你派人几次三番拜访荣王府,小王统统避而不见,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在下明白!和亲之事乃荣王爷极力促成,小王爷身份使然,亦无可奈何,因此才避而不见……”
“哎呦?”赵禥小眼一瞪,怒极而笑,“听你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小王欠你似的?”
“不!”柳寻衣大惊失色,连忙赔罪,“是在下错口失言!小王爷绝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一直承蒙小王爷的大恩大德……”
“行了行了!”赵禥颇为不耐地摆手道,“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不是馨姐姐,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柳寻衣,如果你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今夜便不该来找我。你来,只会自取其辱!”
“为什么?”柳寻衣越听越糊涂,“莫非小王爷怪我回到临安数月,一直未能亲自拜访?小王爷有所不知,在下自从回到临安城,便一直被软禁在天机阁。今夜若非得知馨儿的事,我也不敢抗命出来……”
“你知道小王在意的不是这些!”赵禥打断道,“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面前装糊涂,真是可恨可恶!”
“装糊涂?装什么糊涂?”
赵禥反问道“我且问你,你今夜来此作甚?”
“我想见馨儿,向她当面问清楚……”
“这便是了!”赵禥气的脸色涨红,连连跺脚,“明明是你对不起馨姐姐,你非但毫无愧意,反而倒打一耙,说的好像馨姐姐对不起你一样。向她当面问清楚?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小王真后悔当年认你当师傅,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竟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小王爷,水有源,树有根。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我,但总该让我死的明白才是!”柳寻衣群疑满腹,羞愤难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离开这么久确实不对,但你说我对不起馨儿……实乃天大的冤枉!”
“冤枉?呸!厚颜无耻!”赵禥气急败坏道,“还是馨姐姐说的对,天下的男人一个都不值得相信!”
“什么?”柳寻衣心中一紧,追问道,“她真的这么说?为何?她为何这么说?”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柳寻衣啊柳寻衣,我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没想到你的脸皮比我还厚。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这么多年一直暗中帮着你和馨姐姐幽会,没想到结果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言罢,赵禥快步走到柜子旁,胡乱翻腾,而后将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狠狠扔在柳寻衣身上,怒不可遏道“自己干的好事自己知道!”
“这是什么?”
柳寻衣手忙脚乱地掀开木盒,一件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赫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