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真无情
留守赵庄的五百将士一齐出动喝令民壮赶紧服从命令走,并且专门分出二百将士冒雨负责押送,实际是防范民壮们在穿山野原始林子时出意外。
万一这些辛劳有功的民壮在去帝国过幸福日子的最后关头却在路上被山里的野兽伺机叼走一两个打了牙祭就不好了。
民壮们嘟嘟囔囔极不情愿却无奈地上路。
走了四五里后,连续不断的吓人雷声消失了,能打得人疼的大雨点也变成了牛毛细雨,虽是细雨却下得极密极快,五六步外就认不得人了,风不大,但卷着雨水一个劲往脸上扑,淋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民壮们即使都穿着厚实又长大到膝盖的蓑衣,包得严实,但架不住雨水从脸上脖子处往里流,胸前很快就湿透了。倒不用受裤子湿透的麻烦,都穿着大裤衩子,雨和地上溅起的水湿不到上面,只是越来越冰凉的雨水直接淋到小腿上,原本热得难受的民壮们渐渐感觉到寒冷。好在都是挑出来的壮汉,这点寒冷不是问题,但他们的感受就更有些激愤不平了
该死的赵老二太不通人情了俺们遭这罪全是他瞎搞的
老太君也是,怎么就不一如既往地体谅穷苦汉?怎么就任由她孙子胡闹瞎折腾人呢
抱怨什么,想什么都没用,只能咬牙尽量快走,走热了,如此才能驱赶越来越感觉难受的寒冷,也能早点到码头其实他们也急着早点去他们以为的沧北老家和先撤去的家人团员
好不容易赶到了码头,这时候没阴雨遮天,天也已经真黑了。
码头挂着一些灯在照明。
粮食和架船的人已经顺河先到一步装船走没影了。运粮河船都拖到了码头或河沿岸高地处倒扣着。海上漆黑一片,而且起风了,海浪哗哗地拍打着码头发出渗人的声音,但仍有几艘大渔船亮着引航灯顶着浪而来,缓缓靠向码头这边。负责拖船靠码头的正是准备随时转移赵岳祖母走的那条机械动力船。
精疲力竭赶来的民壮立即安排上船,但装来装去装不下全部,就有骨干积极分子主动愿意留下来等以后再走。还有一些胆小不敢在风浪天到海上的汉子也自愿退出其实根本没事。
海上稍深处就没什么风,沧州刮起风下雨了,离岸稍远处的海上却仍是晴天一片。海上船队是老出海打渔的,都很懂渤海湾海情,否则也不会冒险来接人也把接的人陷入凶险中但专门用于运粮食的小海船也停了,不来了,一是要运的人和粮食少了,不需要了,二也是以防万一。小船抗风浪的能力太差,稍风浪大点就可能翻船,会损失了辛苦抢收的粮食,也会影响甚至牵累到大船安全赵岳此前就下了禁令。
那艘动力船最后也载着人走了,亮电灯领航引着风帆海船消失在漆黑的大海上。如此还剩下二百来人运不完,都住到了码头城堡里。
码头原本有卫兵兼干活的人员百十人,也逐步撤走了,现在只剩下几个赵庄老厨子兼留守管理人员。空出的房间稍挤挤也能住得下这些民壮,何况还有宽敞结实却空荡荡的仓库也可暂停,根本不用愁安置这点民壮。
这些民壮换了赵岳事先有准备在这的一些衣服,在屋里干爽暖和了,个个疲惫不堪的,也顾不得唏嘘感慨或抱怨什么,草草吃了晚饭就匆匆上炕睡了,转眼就睡死过去,夏收至今连日积累的紧张和疲劳,他们没了心事,原本极可能一觉得睡到第二天晚上甚至第三天,但凌晨睡得正香甜时就被一声似乎要撕天裂地的突兀雷鸣给全震醒了。
点了灯一瞧这的挂钟,才凌晨六点不到,但正常的话,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但此刻外面还漆黑一片。只听到风声刮着雨点密集地敲打门窗的声音。有汉子懒洋洋下地去开门往外瞅瞅,却被风吹得门猛一天,兜头浇了他一头一身雨水,淋得他仓皇缩了回去关上门“哎俺的娘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