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送来的燕回草果真是神药,小年夜过后没几天孙叔启就大病初愈,气色竟然也是越来越好了,原本还是灰头土脸,整个人的精神都是萎靡不振,转眼之间就神清气爽、面色红润。
多日来为了照料孙叔启而夜不能寐的孙江怜也终于在府中睡了个好觉,然而事情总是层出不穷,烦恼也一波一波的接踵而至。
纱帐之下,厚重的锦被将孙江怜纤弱得身躯包裹起来,床榻上之人睡得死沉死沉,眉头同样紧紧蹙起,好似在睡梦之中还有不少烦心之事。
“钟奕,这不是我的本心,你相信我!”孙江怜忽然开口叫了出来,口中呓语不休,一直喃喃个没完没了,“爹,女儿不孝,你放过我们,我们只想平安度过此生……”
“小姐……小姐?”贴身婢女惊慌失措的走过来,见人困在梦魇之中死活便是醒不过来,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她。
孙江怜额头上很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神情痛苦的挣扎了几下,纤长眼睫都在微微发颤。
小丫鬟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忧心起来,小姐好不容易才安心下来、好生休息,却未成想梦中都要为了那坎坷的情事而惴惴不安。
她动作轻缓的将人的被子拉起来一些,方才还没裹得死紧的孙江怜从被窝之中脱身出来,一股子冷气嗖嗖的钻了进来,加上丫鬟手上力道加大,孙江怜浑身陡然一个激灵,杏眸瞬时睁大!
小丫鬟被人吓了一跳,向后踉跄了半步,掩唇哭腔道“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孙江怜缓缓坐起身来,颇为沉重的问道“我怎么了?”
“前些天小姐还能安睡,近来又开始梦魇不休,奴婢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一次比一次睡得沉,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爷,让他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小丫鬟连忙过去搭把手,将人轻轻扶了起来。
孙江怜闻言面色微变,小丫鬟明显感到胳膊上被她抓紧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那人冷道“我爹大病初愈,不该多说的事情你就别多嘴。”
“是……”小丫鬟悻悻的道了一声,方才着急忙慌竟险些将正事给忘光,忙替人更衣梳妆,“小姐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大年初一了?”
这日子稀里糊涂的过去,日复一日的痛苦纠缠着,孙江怜时不时的连白天黑夜都分得不清了,更别提什么初一十五。
她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轻声道“是吗?许久见不到他,竟是不分今夕何夕了。”
小丫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给她挑了几件颜色艳丽的衣裙出来,道“小姐肌肤胜雪,身着红色衣衫必然是一顶一的好看。”
孙江怜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衣裙,自然而然的将鹅黄色的那件接了过来,冷道“穿这件。”
她许久不曾穿红色了,分明答应了钟奕在大婚时身着大红的凤冠霞帔,可如今竟是咫尺天涯,隔着一堵墙也不知何时能见。
小丫鬟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孙江怜闻见外面隐约传来的硝石味,道“大过年的,别让爹看见我这样苍白的脸色,水粉扑厚一些。”
孙叔启大病初愈,可谓是从鬼门关里硬生生走了一场,便心情甚好的带着冰清玉洁的冷美人女儿出来闲逛,还和孙江怜吹嘘“爹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人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爹是铁石心肠还差不多。”
孙叔启低调出行,既没有带丫鬟婢女,也没有带侍卫随从,光是锦衣华贵的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出来晃悠。
沿途上有不少人都纷纷和孙叔启拜年行礼,更有甚者还以为孙叔启已经撒手人寰了,他却是神清气爽的给人回礼,只不过是神情倨傲,抬一下下巴就算拉倒,眼神中的猖狂毫不遮掩。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叱咤商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