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意思极了。比我这天下第二楼还要有意思。”
九重楼说话没什么逻辑,听上去很跳脱。
但秦三月却觉得,他这个人说话十分具有目的性。不论是那句“叫我九重楼”,还是“是个讲究人”,都是自我态度与对人态度的表达。
的确如边红所说,他是个很复杂的人,心思十分多,但一直伪装得很好。
但剥离层层伪装,正是秦三月一路来不断做得事。
“九重先生身上,有一股虚假的味道。”秦三月说话十分不客气。
白穗觉得很诧异,这不像平时的秦姐姐。
九重楼来了兴趣,“哦?你鼻子这么灵?”
“那不至于,因为这股味儿很刺鼻,隔着老远,逆风都能立马闻见。”
九重楼表情迷醉,“可我就是喜欢啊,怎么办呢?”
“这是病,要治。”
“谁人能治呢……美丽的姑娘,是你吗?”九重楼笑着说“还不曾介绍你自己呢,这是否有些不礼貌了。”
“名字不重要。起码对你而言不重要。”
“不,名字对我很重要。”
秦三月摩挲着椅子扶手,“所以,这就是你给这楼取名天下第二楼的原因吗?”
九重楼喜笑颜开,“姑娘悟性很高啊。那不妨再想一想,为什么是天下第二,明明我这楼无出左右。”
秦三月温和一笑,“那当然是因为九重楼才是天下第一楼,九重楼做第二,谁敢做第一呢。”
九重楼目光灼灼,“真是个惊艳的回答啊。”
白穗感到紧张,绷紧了身体。两人之间的谈话火药味儿十足,并且内涵颇多,各种隐晦,听得她十分不安。
秦三月握着她的手,给予她温暖与安心。
“九重先生,这天下第二楼会塌吗?”
“会,也不会。”
“怎么讲?”
“人力所致,终将覆灭在岁月之中,所以会塌,但这天下第二楼永远是历史的一角剪影,历史不曾被改写,便永存。”
“这就是物质与意识的辩证吗?”秦三月笑道,“看来九重先生研究颇多啊。”
“唯物唯心的说辞而已,不值一提。”
“值不值得一提,要看是谁在说。”
“那就印象化了,失去了客观性。”
秦三月说,“可印象化,不正是九重先生所希望的吗?”
九重楼叹了口气,“你太聪明了。跟聪明的人说话很费力。”
“九重先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但对世界的认识是参差不齐的。就好像那封信,你只能拿走下半。你如果能拿走一封,说明你是无懈可击的。如果你能拿走上半,说明认识了世界一半,但你拿走的是下半,说明你对世界一无所知。”秦三月言语犀利。
九重楼啧啧两声,“一无所知才是普通人该有的,我拿走下半,当然是我对世界怀以敬意。而你呢,你带走了上半,这是否说明,你认识了一半?”
秦三月笑道“我对世界也怀以敬意。”
她没有正面回答,也不可能对九重楼正面对面。言语对抗到现在,都还是在试探与解构。
九重楼笑呵呵地说“那不妨我们把上下拼起来,指不定就无懈可击了。”
“可惜的是,关键不在信本身。”
九重楼眯起眼睛,“你想知道下半的内容吗?”
“想。”
“可惜在我这里。”
秦三月眼神始终通明,“九重先生,或许,我不需要看信的下半,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信的下半吗?”
与秦三月进行语言上的博弈,说了那么多不落下风的九重楼,在这句话之后陡然失利。
因为双方的筹码彻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