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前面了吗?那就是龙石堡,我们有五十万人,对面只有七八万,大家向前,打下龙石堡,打回帝京!”
龙家军的队长们在人群里大声的打着气,随着口号喊出来,原本还脸上彷徨的西北流民,顿时多了一份狂热,无数的武器高举起来,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产生的波动,就像是一片大海在翻腾
拥挤在人堆里的赵前,也紧握着手中削尖锐的长木棍,用歇斯底里的力气,将内心的恐惧压下去,他残破的衣衫,早已经变成了布条杂乱一团,干瘦的脸颊,两个颧骨高高耸起来,就像是人皮披在骷髅上面,单薄的手脚,骨瘦如柴,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倒,如他这样的,几乎就是西北流民现在的样子,他们在草原人统治下痛苦挣扎,食不果腹,生存环境更是恶劣
西北流民百余万随龙家军进入燕州,看似人数之多令人咋舌,可是整个西北可不止这百余万人,虽然遭遇了草原人的残酷统治,西北依然有着三百余万的人口,进入燕州的只有百余万,剩下的,要么都死在了西北本地的村子,要么就是倒在一路跟随的路上,两百多万人,仅仅这个数字就足以令人心惊,这些没有倒在路上就已经是庆幸了,还有几个能够长得像人的,饿的都脱了形的比比皆是,只有他们的眼睛,深陷在凹下的眼眶内,还能够让人感到一股人的气息
这些西北流民,大部分都跟赵前一样,只是西北某地村庄的普通农民,前面年头,都是在种地,虽然朝堂方面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但好歹还能活着,而后面的两年,才知道原来有一种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草原人来了,一切就变了,
赵前不知道,不仅仅只是西北,面对燕州失去后,一下涌入上百万的草原人,朝堂方面直接下令放弃了大河道之北,希望能够用这些土地和人口,暂时拖住耶律家南下的野心,皇帝跑了,大臣跑了,军队撤了,剩下的就只有平民默默承受,内心暗自在痛骂朝堂的无能,军队的不堪一战,让老百姓来承受这份罪,花费了那多钱养起来的军队,竟然连草原人都挡不住,就算真的打不赢,好歹也给大家报一个信,让大家能够逃走也好啊,没有,一个都没有,官府的人跑的最快,随后是当地的驻军民团,口里喊着保家卫国,誓与西北共存亡,真到了草原人大举进入西北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火红色的火焰席卷天空,无人遮挡逃避,家园被焚毁,无数的中比亚人被草原贵族抓起归入奴隶,被当成能说话和走路的财产,为了防止这些长脚的财物不会跑掉,草原人自然是用最为残酷的手段来管理,有一人抵抗,就杀一百人,有一地抵抗。就杀光附近十里内的所有中比亚人,死在草原人手中的不计其数,每天都看着有人死亡,看着凶残的草原人侵占自己的家园,像拖牲口一样将女人抓着头发从家里边抓走。稍有反抗,就是一顿屠杀,当血淋漓的人头被风干挂在城门上摇摆,他们屈服了,当知道死亡已经不是最可怕,而是一种解脱,
雪又开始飘落了,天边的光线已经迅速敛去了颜色,微光中反射着凄冷的银灰色
“前进!杀草原人!”
“杀草原人!”
“向前啊,杀草原人”
当呐喊汇聚成震撼天地的声音,一切就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一步步的朝前挪动。接近十万人组成的黑压压一大群无边无岸也似的队伍,当人多了一种程度,就算是再胆怯的人,也会开始边的凶猛起来,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对草原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西北中比亚人,那是发自心底的愤恨和坚决,能发出这种声音的敌人,他的每一颗牙齿每一根头发,都是危险的,在这里,他们已经不再将自己当成人了
轰然间,如海潮一样的人流,撞在了龙石堡的墙上,杀声震天蔓延,其中中比亚人的戾气聚集的近乎凝固,“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