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澜慢慢地转头去看滚远了的那一抹白,极慢地重复“回不来了?”
她的脸转到了阴影里,弟子悄悄抬起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弟子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门主节哀!”
门外的几个弟子也跪下道“门主节哀!”
“哪儿?”瑞安澜轻轻问道。
弟子“?”
“他在哪儿?”瑞安澜重复了一遍。
弟子们脸色一白“请门主责罚!我们,我们没能带回严副门主的尸身!”
瑞安澜愣了愣,再开口时,声音更加迷惑“他丢了?”
“请门主责罚!弟子们不敢与杀严副门主之人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副门主被带走。”
瑞安澜脸还是朝着阴影,似乎是在仔细咀嚼这几句话,半晌才道“岷王穆翡榭?”
弟子们低下头,闷声道“……是。”
良久,瑞安澜“呵”了一声“穆翡榭,你竟敢……”
弟子们惶然,面面相觑。
怎么的,门主被气昏了头,要造反了?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门主请以大局为重,万不可……”造反。
也不知道瑞安澜有没有听懂他们的意思。
瑞安澜似乎是嫌他们聒噪,挥挥手,强行把弟子们送出主殿,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留我一人静静。”
这一静,就再也没出来。
第一天的时候,弟子们说,让门主冷静一下。
第二天的时候,边郗说,让母亲一个人多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看着主殿外没被动过的餐食,慌了,聚在闭锁的主殿门口,喊道“门主!吃点东西喝点水吧!别把身子搞坏了!”
第四天的时候,影中月造访。此时,瑞安澜的缺席让边郗没有时间去悲伤,不得不开始协助众人处理门内事务,弟子们就禀报了边郗。
边郗看到影中月时,想到这位巫王和岷王殿下不明不白的关系,怒火中烧。
影中月自知理亏,低着头缠着头发,小声道“阿月知道阿澜几天粒米未沾粒水未进,阿月真的担心阿澜。”
一滴泪顺着影中月脸颊滑落。边郗闭了闭眼,带她去了主殿。
影中月敲了敲主殿的门,轻声唤道“阿澜?”
没有回应。
影中月又道“阿澜,你开开门吧。阿月也不知道阿翡会这样,你开门打我骂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
影中月道“阿澜,阿月和阿翡吵了一架。要是阿月与阿翡闹崩了,阿月能不能留在江南?”
“阿澜,对不起。”
“阿澜,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去南疆的那次,你对阿月说,人生虚妄,不必挂心。那时阿月还想,明明和阿月差不多大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阿澜,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送过我一块蝴蝶玉佩。”
“阿澜,你看开点。你还有阿郗他们呢!”
“阿澜,如果你开了门,我就,我就……”
“阿澜……”
影中月站在门外恳求着,一直到夜幕降临,影中月嗓子都说哑了,几近绝望地又唤了一声“阿澜,你开门喝点水吧。”
里面传来一声微弱而嘶哑的声音“不。”
闻言,影中月与边郗纷纷扑到门上“阿澜!阿澜是你吗!开开门好不好!”
然而又没了回应。
影中月在门外站到天明,闪耀的银发都泛着死灰,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了。
第六天的时候,主殿的门依然一次都没开过。弟子们想尽了办法,愣是撬不动那木门分毫。
边郗急得五脏六腑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