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绍元静静的看着刘天养,而刘天养,也静静的看着沙绍元。
冰冷的刀锋紧贴他的脖颈,让他心中略微发寒。但在表面上,刘天养没有丝毫胆怯之意。
进入沙绍元的军营,可能会遇到的事,刘天养心中早就有了准备。
“杀了你?”沙绍元声音低沉而冷静“若老夫在此处杀了你,立刻便会挑起争端,想必你手下的军士,即刻便倾巢而出,与我不死不休吧。”
“沙将军多虑了。”刘天养的声音平静,不卑不亢“在下离开之时,已通告军,愿意留在军营的,可留下,愿意回家的,即可便可回家。现在,整个军营之中,所有军士,都已放下武器。我们是乌凤城的直属部队,乌凤城投降,首领的命令已然送到,没有不听令的可能。”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沙绍元冷笑一声,道“你与我军对峙多日,不曾有丝毫动作,我送去的信件也不见你立刻回应,今日忽然要举兵投降,四万军士不战而降,你让我,怎么信你?”
刘天养嘴角上翘,轻声道“在下的命就攥在沙将军的手中,信与不信,凭沙将军定夺。若将军杀我,还请善待我的部下,乌凤城体军士,无一人和东王府有过交战,也不曾有任何仇隙。”
沙绍元目露精芒,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刘天养,想在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来。但刘天养一直神色平静,毫无波澜,说话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丝毫颤抖。即便在生死关头,也并未表现出一丝的怯懦,这让沙绍元心中暗暗点头的同时,也愈发的狐疑起来。
无论怎么想,未经过任何战斗,便率军投降的事,沙绍元虽身经百战,但却从来没遇到过。
他看不出刘天养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在他心中,还是偏向刘天养留有后手。
“我问你。”沙绍元轻声道“以我三万军士,受你四万军士投降,你是怎么想的?”
刘天养听到沙绍元这句话,神色忽然有些黯淡,他看着沙绍元,轻声道“不瞒将军,以我本意,不愿与东王府开战,不愿属下军士浴血,去打这毫无胜算的战斗。这些争斗,从根本上就毫无意义。”
沙绍元闻言,眉毛一挑,较有兴趣的看向刘天养,他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沙绍元的意料。
“说下去。”
“飞地贫弱,地广而田少,山川纵横,兄长统一飞地之后,虽结束了长久的相互攻伐,飞地得以休养生息。但这与沧澜江对岸的祈天帝国比起来,是云泥之别。以飞地对抗祈天,无异以卵击石。以飞地对抗东王府,更是痴人说梦。之前凭借黑石大桥天险,还能安然一隅,如今主动放弃城门,意图将东王府人马困死在飞地,这个决定,简直可笑。”
“沧澜江是天险不错,但进入飞地,却不止这一条路径,经过无尽海,一样可以进入飞地。若我真的与东王府正面相抗,夺回黑石大桥,将东王府三大城主困死在飞地之中,后面会得到的,不是飞地的和平,而是东王府境滔天的怒火。”
“身为首领的兄弟,飞地原住民,我亲身参与了整个飞地统一的过程,经历了许多,看到了百姓的疾苦,也深知和平的不宜。”
“况且,目前的东王府,对飞地的渴望,更胜之前,从直接投入三位城主,便能看出一二。”
“若在此时真的正面对抗东王府,不会给飞地带来和平,只会带来更大规模的战争。如此下去,东王府可能会力以赴,拿下整个飞地。”
“若我真的和沙江军开战,在这黑石大桥之前浴血拼杀,那不是在帮助飞地,而是成了整个飞地的千古罪人。”
“之前有种种掣肘,在下不能直接投降东王府。如今得了兄长的命令,深知木已成舟,即便我奋力拼杀,也无法改变结果。”
“故此,在下携乌凤城四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