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让我回去杀了他。”

碧笙站住脚步，扭着头不敢看身边的人，她冷着脸眼中的杀意仍未消散。

被她唤作哥哥的男子面色沉郁，动怒道“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你想杀凡人？”

“只是一只不自量力的恶灵占据了肉身而已，他要不死我不能安心。”

“恶灵本是冥界会插手管理的事，你一个魔族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哥哥你忘了我早已不是魔族了。”碧笙凄惨一笑，淡淡提醒道。

“我没有把你除名，你就是魔族的一员，但今日你要是动了这个凡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你想要你的亲哥哥亲自来审判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难过，或者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这后果！”

男子重重地挥开了她的手，在这空无一人的虚无之境，他的声音如此清晰地灌入耳中，然后碧笙听到了他责骂中夹杂着无奈愤慨的一句话，“你让我太失望了！”

碧笙的神色挣扎痛苦起来，但她仍侧着头不敢直视他。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再回魔界了，哥哥你也不用为难，一百年前我就说过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不要再管我也不要为了我再做任何事。”

我不想再连累你。

碧笙在心里默道。

“你到现在还觉得为了那个男人这么做值得？”

他的胸口滞闷不已，感到不能理解，语气还是很差。

千里迢迢从魔界赶回，好不容易说服了众人，想来放任她孤身一人在人界数年她总会想通，没成想她仍是这样一幅固执己见的模样。

“值得。”

碧笙短短两字，不愿再多做解释。

她紧紧地闭上了口，眼中滚烫，闭上眼，玉翅般的睫毛隐隐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怎么能开口说她后悔了呢，怎么说她已经回不去了呢，说这些又有何用，她也想回到从未遇见言希的那刻，这样所有的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好！好！”

男子气极，若是以往他定缚了绳将她绑回去，但这法子他曾用过，物极必反，显然这个在碧笙身上不仅毫无作用而且还会引起反弹。

“你既然想要耗在他身上，随你！但你若是为了他残害凡人身体抑或触犯法则，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我有能力让他轮回不了下一世！”

碧笙听此动了动唇，却没有再说话，她沉默良久，妥协了。

“他不再来伤害言希，我就不动他。”

男子听着她清泠泠的话，眉头微蹙，他抬手又僵在了半空尔后缓缓放下，背对着自己的碧笙，纤瘦的肩膀，固执地不敢面对自己，他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对于这个自己唯一的妹妹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阿笙，你是真的不准备跟我回去了？就为了一个只能活上短短时日的凡人，你还要打算陪他耗上多少世？”

他的语气无可奈何地低沉了下来。

“哥哥，对不起。”

碧笙艰涩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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