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质料坚固的笼手,在他那为瘴雾所凝结和侵染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从那里猛然逸出一股黑色的瘴气!
“三日月宗近”闷哼一声,倒退一步以左手捂住受伤的右小臂,那张始终冷漠的脸上终于第一次涌现出了强烈的怒意。
……还是,轻敌了。他想。
这个年轻姑娘一开始的抢攻虽然迅猛,然而看在他眼里,不过是因为己身的力量不足、硬碰硬的话绝对占不到便宜而投机取巧、以速度和时间强行博取气势上的上风的举动。
换言之,在他眼里,即使已经一连过了十几招,她的剑术也不过是个稍微好一些的花架子。要击败她,他还是有自信的。
然而现在,在他一剑突刺的劣势之下,能够瞬间以这种方法反杀——这就有点棘手了。
他知道自己刚刚那一剑几乎已经算是使出了全力,比起刚刚也要认真的多。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姑娘战斗起来的风格,居然是——完全不要命的。
她那种不退反进的做法,其实有着很大的风险,万一他手腕一下压,刀锋瞬间会砍在她的肩头,那一侧还是她持刀的有利手,一旦被砍中,等于今天的战斗差不多就立刻分出了胜负;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胆敢毫不犹豫地瞬间作出了fǎnnng的决定,实在是……实在是——
胆大妄为!
他冷哼,松开了按住伤处的左手。
她划开的那一道伤痕并不深,而且因为没有伤及要害,其实并不能给他的这具躯壳造成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的恼怒,其实是由于另外的原因而起——由于,“一个凡人、一个小姑娘居然就胆敢拔刀伤了神明”这种原因。
那些奇形怪状的魔物的初衷好像也没什么错。不管它们真正的理由是什么,总之,想要保护珍藏他的主人——将军大人足利义辉——不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叛乱的臣下所伤,终归是正道吧?
而且,即使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与那些乱贼同流合污的,她的目的看起来也并不比那些乱贼好上多少——意欲袭击将军、亵渎神明,这还不够算是大罪吗。
最可恶的是,即使做出了这样疯狂而大逆不道的行为,她的双眼仍然清澈而明亮,透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令人……一看到就不由得心生厌恶,想要把那如同一泓清潭般的目光打碎揉乱,注入迷茫,注入彷徨,注入——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声中的冷酷感,他没有再去费力掩饰。
“剑术不错。”他说,“不过还是不够老道呢,你。”
她闻言只是笑了一笑,好像并没有犀利回嘴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说道“……也许吧。不过要击败你,大概是足够了。”
“三日月宗近”“……”
神明大人那双被浊气侵染而暗堕成血红的眼瞳中,第一次闪出了因为被冒犯而冲天而起的怒意。
“那么,我就稍微——认真一些吧!”他喝道,再度纵身向前,以一种和他那种高高在上、超然世外的神明身份不太相符的敏捷和凌厉,向着那个年轻姑娘发动了进攻。
当当当当当——
金铁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瞬间响成一片,和着室外庭前暴雨落下的声音,交织成某种惊心动魄的旋律。
和一开始不同,被黑气侵染的刀锋现在几乎舞成一片残影,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甚或是出招的精妙程度,和刚刚完全不同,看上去几乎具有压倒世间一切的气势……以及优势。
暗堕的神明大人那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和气场,几乎横扫整间大厅,甚至好像将那位年轻姑娘的整个身躯都笼罩其中,完全压制住一样。
然而,刀锋金铁相击的声音不断地响起,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也没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