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郑袖一脸惊恐,抱着被褥,整个人显得害怕极了,眼里还噙着几许泪珠,楚王挥的步子,就在这一瞬间迈不动了。
挥退宫人,又回到床榻跟前,问道“爱姬因何落泪?”
郑袖眼中含而不露的水珠,蓄满了个整眼眶,轻轻一抬眸,她道“王,袖是担心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以及整个楚国的安危啊。”
楚王挥亦是大惊失色,急问道“爱姬此言乃是何意也?”
郑袖哭诉道“方才王声言要杀了那位秦国的丞相,袖因此而惊慌也。”
“爱姬此言倒教本王不解,不过是打杀了那位魏无忌,怎的在你眼里,好似整个楚国都不保了一般。”闻听郑袖的理由,楚王挥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如是说道。
谁知此言并未安慰到郑袖,教其更加惊恐,“王莫要忘了,那魏无忌乃是秦国的丞相,身为人臣,自是听秦王的吩咐,正如楚国朝臣听王的话是一个道理,各为其主罢了。
今来楚国未将秦国的土地交给王,却教魏无忌一直滞留在楚地,袖以为这便是秦王对王的看重也,否则为何那魏无忌不在魏国、齐国、赵国停留,甚至于韩国,反而来我们楚国呢?”
见楚王挥若有所思,郑袖再接再厉,又道“秦王以礼相待于我们,王不思还礼,却将秦国的丞相囚困不提,今日却扬言要将对方杀害,是何道理?
且王可还记得,魏无忌乃是秦王的妹婿,不提对方乃是秦国的臣子,此举扫了对方的颜面也就罢了。可若是伤了秦王的妹婿,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楚王挥本有些意动,听得此处,不期然想起了其兄楚王蠧鳌,兄弟二人为了楚王位,都极力弄死对方,这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的回忆。
虽然楚王蠧鳌最后有所悔悟,却是来不及传达给楚王挥。
是以,楚王挥对于王室间的亲情,并不抱多少希望,当初其母妫姬,在兄长继任楚王位时,仍旧留在楚国,后来他回来了,妫姬却上了山,声言终身不复下山。
此事乃楚王挥母子二人间的事,并未声告他人。
这也使得楚王挥此人尤其不相信情之一字,自郑袖口中再度听闻魏无忌乃是秦王妹婿,秦王会了为魏无忌动了真情而出兵,而非是找一个出后由头,楚王挥确是不相信的。
只是如今六国合纵已不复,楚国先与齐国断了关系。
齐国竟愤而与秦交好,其中固有楚国骤然毁约,齐国不愿再与之为伍的原因,最重要的便是先前出兵洛国,得秦相救,秦洛合盟,齐国不得不从才,或许才是最关键的事。
不过眼下,六国中洛国肯定是站在秦国背后的,还有齐国方才得罪过,此时拉拢不得,与秦国交战,不在背后捅刀子,便不错了。
还有那魏国,也不知收了秦国甚好处,竟教魏无忌也做了丞相,眼下敌我不明,亦不好处置,再有那韩国,纷争不休,哪里闲情他顾。
如此算下来,楚国竟成孤立之国了。楚王挥耸然一惊,脸上的不以为意,早已收了起来。
此时又听郑袖道“还请王将我与我儿,一道迁移至江南云去,省得将来成了秦国,随意宰割的鱼肉。”
楚王挥仍不愿意放人,他道“这魏无忌都三年未归秦国了,秦王是否还记得此人,兴许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朝堂大事,我不如王;可是论起感情一事,王却不如我也。”说至此处,郑袖深情的凝望着,楚王挥忽然觉得,或许郑袖当真懂得。
声音不自觉柔下来,他问道“爱姬可否明言。”
郑袖问道“魏无忌乃是秦国丞相,三载不归,可见得秦国有出甚罢黜的檄文?”
“并无。”楚王挥仔细回忆,并未见过此等檄文。
“那便对了,秦王既然一直为对方保留丞相之位,其意不言而喻,定是在等魏无忌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