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的投诚和倒戈,让这场“洛阳棋局”的开始显得是那么顺理成章,只是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李存勖心中却有了无尽的落寞。当他听说那名婴孩被顾伶仃救走的时候,他才明白,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只是,后唐开始分崩离析,渐渐变得越发动荡不堪,没有了最初的繁华鼎盛,让他暂时忘却了那名婴孩的存在。
当时过境迁,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那名婴孩慢慢长大,也如女子一般,悄然出现在洛阳城中,似乎想要为十四年前的事情,做个了断。殊不知,这一切依旧没有逃出他的掌控,而他最重要的一步棋子,便是纳兰。
接着明月楼,让原本看起来纷乱的时局变得清晰。虽然他明知纳兰有自己的打算,但李存勖还是坚信,这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先行一步的李存勖和纳兰,一路疾行,在内宫之中穿梭。自李存勖出宫前打开那个盒子开始,一切便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仅要将这城中的几股势力一网打尽,还要将那胆敢来此的余孽也斩尽杀绝。
纳兰曾说,那一趟孤啸山庄之行已斩草除根,可后来的种种却表明,纳兰说了一句弥天大谎。李存勖没有揭穿,他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纳兰虚伪的面具,将此人种种踩在脚下,才能彻底让与那女子有瓜葛之人在这世间消失。
既然得不到,那便亲手毁去,李存勖这么些年来的蛰伏,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斩断所有顾虑,然后统一九渊。到了那时候,或许女子就会回来,就像最初一样,从天而降,助自己一臂之力。
当李存勖慢慢收回视线,那处回廊的火焰依旧在剧烈燃烧,火光映照着带着点点星光的夜,开始变得扭曲。纳兰站在李存勖身后,负手而立,雪白的长袍上的点点殷红,早已绽放成一梦而谢的血昙,让人迷醉。
两人并未前往正英殿,而是来到一处只有李存勖一人知晓的高台,就这么迎着夜风,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李存勖低下头理了理甲胄,似乎久未穿戴有些拘束,但却不敢轻易脱下。
纳兰依旧带着那淡然的笑容,注视着远方的骤然而起的火焰,若有所思。“你在担心顾府余孽?”李存勖猛然抬起头,双目如尖刺扎在纳兰身上,语调有些不善。
“何以见得?”纳兰并未理会李存勖地咄咄逼人,只是淡然地回道。
“你来此便一言不发,注视那回廊处火焰良久,必然有心事。虽然你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分明是对那顾府余孽还有恻隐之心!”李存勖继续咄咄逼人,他想从纳兰嘴中撬出一星半点,这样便有了借口,来进行接下来的一切。
“没有。”还是带着淡然的笑容,语调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如一块冰封千年的湖面,任由你如何拼命,也无法击穿那厚实的坚冰。
李存勖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如那回廊火焰一般从心底最深处升起,纳兰依旧没有转身,还是目视着远方。李存勖突然笑了起来,有些滑稽,但却依旧难掩笑意。纳兰闻听这才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该来的始终会来,既然来了,那便走不掉。战争始终会有一方的消亡才能宣告结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今这内宫之中,已将异心之人聚齐,我自有妙法将他们一网打尽。”李存勖自然知道纳兰在担心什么,或是为了转移话题所问,但却是眼下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那率领着一众黑甲铁尸的无量城鸠摩,此时正在内宫之中横冲直撞。原本以为踏入此地便能势如破竹,可谁知这座洛阳内宫,居然是一座五行阵图,若不是过于莽撞,也不至于迷失其中。
李存勖说出了这番话,自然有足够的底气来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此时他已然运筹帷幄,将要决胜此间之中。
纳兰不再言语,又继续转头望向回廊,他知道,顾醒等人已经走入此间,等到他们寻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