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淬鸦谷探子迟迟未至。寒鸦老人环视一圈,举起酒盅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想来两位大爱将定在伯仲之间,才会一时半刻不能分出胜负。”
就在此时,一枚暗器激射而来,被寒鸦老人抬手夹住。暗器前端蓝芒闪动,竟是淬有剧毒。寒鸦老人小心翼翼解下暗器上的密信,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后将暗器随着来路激射而去,将密信收入袖中。
在场宾客欲言又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寒鸦老人似乎并没有解释之意,又欲举起酒盅时,被李存进打断,“不知是何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偷袭淬鸦谷谷主,难道不想活命了吗?”
寒鸦老人倒是没想到,率先仗义执言的会是李存进。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仗义执言总归没错。但此时怎么听来,都像是在挑起事端。寒鸦老人被一语所堵,已是骑虎难下。
若不不道出原委,恐落人口实,让人误以为淬鸦谷好欺负。若是道出原委,那不光会颜面扫地,更会沦为这天下的笑柄。这封密信所写,乃是一些陈年旧事,只是其中所提,断然不可公之于众。
正在犹豫之际,纳兰走到寒鸦老人身边,笑着说道“无妨,无论何人来此,都不容许有任何逾越雷池之事。从现在起,在下便护寒鸦老人周全。”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让众人皆是有些错愕。要知道,明月楼在江湖之上乃是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其下收拢的杀手个个穷凶极恶,传言明月楼主更是嗜血好杀之人,怎会在此处变得这般刚正不阿了。
众宾客又一阵窃窃私语,却无一人胆敢开口驳斥。李存进又吃了哑巴亏,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调整气息,试图掩盖心中激愤。不过,在寒鸦老人看来,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淬鸦谷的探子在万众瞩目中疾奔而来,一众宾客更是拽紧了拳头,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可惜,这一次又让悬念再次高高挂起,此人抱拳朗声道“两人已朝着阁楼疾奔而去,并未分出胜负。”寒鸦老人抬手斥退,“再探再报。”随即转身望向众人,眼神中多了几分戏谑,“怎么,有些失望是吗?”
终于有人按奈不住,怒声问道“将我等困于此处,难道就是待客之道?”
寒鸦老人一脸疑惑地望向那人,“两江水路扛把子,翻江搅海王猛,没想到你也来了……”
那人闻言冷笑,“承蒙寒鸦老人抬举,这一次难得一见的盛会,我怎能缺席。只是……”话还未说完,只见此人眉心突然多了个血点,表情逐渐僵硬,抬手扼住咽喉连退数步,最终难以支撑轰然倒地,竟是在瞬息之间被射杀当场。
众宾客一片哗然,此时胆敢出手之人无非有三,寒鸦老人,纳兰和李存进。李存进站在侧面,并无出手时机。纳兰根本不屑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那能够在瞬息制敌,杀人于无形的,就只能是寒鸦老人了。
寒鸦老人拍了拍手,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只是微笑望向众人,“不知诸位,谁还有意见,想对奴家说?”
人群之中一阵骚动,但片刻之后便鸦雀无声。寒鸦老人满意点头,又冷声说道“此人霸占两江水路多年,无恶不作,为害乡里,人人得而诛之。再者,淬鸦谷此次广发请帖,可没请这么一位败类。”
人群之中不知何人突然拍起掌来,顿时人人效仿掌声雷动。有人高呼“寒鸦老人做的好,这样的败类该杀”,更有甚者之言,“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可一直没找到动手的机会,没想到能在淬鸦谷得见,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是,真正的情况,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罪大恶极,不过是人言可畏。若是真做了这些十恶不赦之事,恐怕也难活到今天。只是身在淬鸦谷,实在与寒鸦老人硬碰硬,本就是来道贺的却不就此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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