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后,请诸位与我一道奔赴北城门关隘,待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沿关隘天险悬绳而下,包抄其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浮生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一众兵士的心中悬起的巨石轰然落地。他们虽有百般猜测,却终于知晓陈浮生最后的绝户计。此时站在身后的顾醒和冉麒,却是欲言又止。陈浮生并未转身,只是率先向前走去,并撂下一句豪言壮语,“待我等冲入阵中,再请诸位举刀相迎!”
风雪遮住了陈浮生略显单薄的身躯,顾醒万万没想到,陈浮生会将最危险的一路留给了自己。而此时的他,却像被遗忘的陌人,呆立在城门前,不知所措。而冉麒,自不必说,要留在阵前稳住军心,而陈浮生此去,生死一线。
那处关隘山高险峻,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要从此处悬绳而降,便是九死一生的决断。但若非如此,又怎能天降奇兵?
此时城门前大兵压境,号称万余之众。而他们不过区区不到五千兵马,自然难以抵御。而洛阳敌军气焰如此嚣张,想来必有倾城之力,此时若是再行犹豫,恐怕未等商量,便已城破人亡。
冉麒抬手拍了拍顾醒的肩膀,并未有多余的言语。而顾醒似已有决断,往后退了三步,朝着冉郡守一抱拳,“冉大叔,顾醒请战!”
冉麒闻言一愣,但随即释然。面容虽是凝重,但却舒缓了许多。他此刻望向顾醒的目光,终于多了几分从容,彼时那黑瘦少年,此时已顶天立地,无畏这猎猎风雪……
“允!”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却似乎用尽了冉麒周身所有的力气。而顾醒,快被风雪裹住的身躯突然一颤,随即倒提银枪,走入步卒阵中,走到最前。他要当最骁勇的先锋,用拼尽力的悍不畏死,来光耀此时此刻郡守冉麒和数千同袍赋予他的荣光!
待顾醒挺枪而立,身后步卒齐声喝道:“吼!吼!吼!”
这一声声怒吼,冲入风雪之中却没有一丝消退。仿佛一头头咆哮的野兽,向着城外的敌人冲杀而去。而此时奔向其余三处的龙首郡同袍,皆是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也拼尽力,向着城门处怒吼,“吼!吼!吼!”
这一声声在龙首郡乃是方圆数十里内回荡不绝,也如一声声惊雷在城外兵众心中炸响,也如擂鼓摄魂般击打在周德威的心上。
从第一次阵前吼声传来,他便心中这一次乃是一场硬仗。而随着这无数声此起彼伏的吼声,他的心再一次沉入了湖底。佝偻着身躯贴在马背上的他,握住缰绳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
但此时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周德威当机立断,振臂一呼,“弓弩手准备!”
数白弓弩手阵前听令,手中弓弦紧绷,齐刷刷抬臂指向斜上方天际,等待着下一句令示。周德威没有丝毫犹豫,朗声吼道:“破!”
一轮箭雨铺天盖地地向着龙首郡城门处降下,犹如黑云压城,城欲摧!而此时趴伏在城墙之上的弓弩手中,百夫长朗声喝道:“寻找掩护,先行保命!”
在生与死之际,现实往往是这么残酷。而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践行信念。而他们要赢下这场战争,就一定要做到最小的牺牲。元朗的牺牲已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这颗种子需要鲜血和泪水去浇灌,才能茁壮成长……
而此时城下,百夫长也做出了应有的反应,城头两名军察手中“黄旗”和“赤旗”来回交替挥舞,便是有紧急情况的警示。步卒举盾,挡住倾下而下的箭雨。无数箭矢撞在铁盾上,发出“铛铛铛铛”的响声,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摄人心魄。
终于,有箭矢射入步卒们无法遮掩的位置,手臂和腿开始被无情的箭矢划伤,鲜血在此时蔓延开来。但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嚎,没有一个人起身逃跑,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坚持,等待这冲杀而出的那一刻。
当这一轮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