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官家又是展颜一笑,只是那眉宇间的须发已然斑白,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只听他缓缓说道“二丫头,你这是动了心思?想听听老奴的道理吗?”
高潜展仿佛被看穿了内心一般,脸上再次泛起红晕,点了点头示意老官家继续。
老官家清了清喉咙,突然提高了些嗓音,然后才继续说道“二丫头有所不知,这小子来都城不过三四日光景,就已拜入葛老门下,若不是有些真材实料,怎会让那老狐狸瞧上眼?再者说,他既然敢拍胸脯保证,那便让他试试,若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若不成,那杀了便是。有吴爷爷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杀不得!”高潜展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话一出口方知失礼,便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略带歉意地看着老官家。
老者似早已料到这出,老谋深算地一笑,俯下身悄悄在高家二丫头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丫头便重重点了点头,眼角的笑意已是藏不住了。
待老者再次走到门边,开门出去的时候,顾醒恰巧出现在了门口,正撞了个满怀。这一幕被高潜展看在了眼里,脸上笑意已是藏不住。顾醒自知唐突,连忙道歉,老官家只是微笑,并未责骂。
就再两人侧身而过的时候,老官家突然在顾醒腰间点了一点,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顾醒疑窦丛生,但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因是目前还摸不清这老头的路数,万一突然发难,那恐怕着了道的是自己。
顾醒走进厢房,瞧见高潜展也在看着自己,只是没了之前的尴尬模样,到了瞧出些别样的味道。顾醒整了整衣衫,对高潜展说道“你去准备下,一会就在这里开始行针。”
高潜展不解,“不是要做好基础准备吗?为何要行针。”顾醒哑然失笑,这隔行如隔山,还真是这般道理。不通医礼之人,便不知行针为何物,便开口解释道“我这是先行打通你的阻塞的窍穴,这样方便数日之后的医治。”
高潜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望向顾醒展颜一笑。那一抹笑意里的温情,让顾醒有些恍惚。想着自己此次前来都城的目的,顾醒强行压制住那内心的波动,示意她快些去准备。
高潜展缓步转身走向房门,此间顾醒一直故作专心地看着茶壶中的笋片,假意未看她一眼。但两人分明知道,已经抖离对方心底更近了一步。
待高潜展走出房门后,顾醒才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好一阵自我安慰。并喃喃自语道,“刚才险些动了心,若真如此,便是对小戚儿的亵渎,我要凝神守心,不可再这般心神不稳了。”
说完便倒了一杯刚泡的竹笋茶,浅尝了起来。这茶初闻有屡屡淡香,浅尝之下甘甜爽口,不似那街边巷弄的寻常粗劣,有了一丝高贵的气息。
顾醒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这次他没有浅尝,而是仰头一饮而尽,任由这抹甘甜滑过咽喉然后流淌进胃里,活色生香。
不多时,顾醒就将那壶茶喝了个干净,正在百无聊赖之际,老管家不请而入,拿起茶壶掂了掂,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顾醒歉意地笑了笑,对自己喝完了茶感到有些抱歉,老官家并未有任何言语,只是拿着茶壶走了出去。
此时厢房内只有顾醒一人,实在无所事事,便从怀中摸出了那套寒玉金针,在桌案上铺开,细细挑选等下要用的物件。抚摸着这套寒玉金针,顾醒睹物思人,又想起姑姑在时的种种场景,不免有些黯然。
半个时辰过去后,老官家又拿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当他看见顾醒拿着的那套寒玉金针时,明显地抽搐了下,但迅速收敛起了动容,若无其事的放下茶壶,走了出去。
只是这次他走出去没有再去茶房,而是来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拐角处,拉开一个门栓,走了进去。
这家屋子并没有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