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旌旗乃是州郡府衙为了御敌、扬威、示警、交流专门设计悬挂的,且又形状和颜色之分。分为方、圆、菱三种形状,还有红、白、黑三色。
方代表战事一起,圆代表平安无事,而菱形则代表着战事胶着,小心为上。至于红色乃是御敌警示之用,白色自然是投降示弱,而黑色则是死战到底。
此时虽说瞧不出颜色,但这旌旗却是方形无疑,莫非洛阳城中,已有人暗中设下埋伏,要伏击某人不成?(节点)
如此想来,便是说得通了。入夜后便开始戒严的禁军城防,还有洛阳城内十街八巷、六楼四道,具是无一人胆敢上街逗留。
天有异象,必有大事。
青衫少年心中盘算,望着方形旌旗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狂热,或许这又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亦或是一次危局中的专机。
只是当下暗藏城中的数人,皆是有所警觉,却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警觉不过来自对危险的一种本能,而身在局中之人,又如何能勘破此局呢?
不过是做一场困兽之斗,最终落个遍体鳞伤。
墨野选了个不远不近,却又能很好掩饰身形的土墙,并未探出头去紧盯,而是闭目侧耳倾听。此时许是刚到戌时,并未有入夜极深之感,反倒是不时转传而来的饭菜香味提醒着正当饭时。
墨野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饥肠辘辘地肚子,刚才出门实在匆忙,就连捎带些干粮都给忘记了。虽说被这寻常人家饭菜香勾起饥饿感,却是极力忍耐,免得因小失大。
青衫少年似乎也嗅到了不时传来的饭菜香味,揉了揉鼻子啜了啜,约莫着四下无人,便闪身走了出来,继续往赤龙道深处奔去。
墨野双耳微颤,待那少年的脚步声快要消失的时候,才从墙后探出身形,跟了上去。青衫少年一路疾行,越想越觉着不对,刚才那老乞丐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似专程在那处等他。
还有那一件被老乞丐紧紧拽在手里的墨色束服,实在太过刻意了。为何自己刚才没有想到,莫不是已陷入另一场精心布置的暗局中还不自知?
青衫少年骤然停步环顾四周,虽未刻意留心身后,却是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周遭数丈距离内,此时若有人暗中出手,定能被他瞧出来。
就再墨野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暴露的时候,忽闻一人吧唧吧唧嘴,在小口小口地往嘴里灌着酒。两人不约而同抬头,便瞧见一名髯须大汉端坐于房顶之上,身后背着一柄普通长枪,正饶有兴致地望着楼下两人。
青衫少年刚才便有所察觉,却是并未有太多意外,倒是墨野一路行来小心谨慎,却是连这么明显的威胁都没发觉,实在太过疏忽了些。
那喝着酒的髯须大汉,却并未有从房顶上下来的意思,在那漆黑无光的夜色中,却是瞧不出他表情模样,只有那一撮显眼的髯须,勉强能够辨认。
三人就这般对峙半晌,瞧着两人没有开口的意思,髯须大汉嘟囔了一句,“你俩快滚,别碍着本大爷的事。”青衫少年闻言回头,才瞧见身后还有一名身着灰衫的男子,正是墨野。
虽已是猜到了七七八八,但刚才自己在暗处,现在却在明处,多少得顾及“同僚之谊”,便压低声音抱拳道“墨长老,见好。”
墨野抱拳回礼,却并未答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这一出莫名其妙却是与房顶大汉的推测大相径庭,本以为两人一见面便会动手打起来,感情两人还认识?分属同宗同楼?
眼见一场好戏戛然而止,髯须大汉打了极其呃长的酒嗝,开口讥讽道“都是婊子,立什么牌坊?扰了大爷兴致。”墨野闻言并未有任何不悦,只是歪头笑了笑,并未有出手之意。
反倒是那青衫少年血气方刚,闻言便是一声冷笑,本是贴身的青衫被气息鼓胀,借助内劲外泄,朝着那房顶髯须大汉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