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扶持才是。实际呢?却下意识期盼洛城早日沦陷。按高桓的旨意,只有洛城失陷,王朝不再,他们才能推出高远风。
以己度人,可见天下希望高远风称王的人,有且仅有他们几人。
但要就此罢休,那也绝不可能。不说先王遗旨,忠臣的职责,以及对承诺的坚守,就说几人将近二十年的心血,也不是那么轻松放得下的。
稍微冷静地想一想,他们都清楚高远风所说的,确凿无疑。之所以开始没想到,那是一时被强大的利好冲昏了头脑。
云海阔抓耳挠腮。高成盯着放在椅子上的王旨、宝剑和黄袍发呆。高纲来回踱步。
“我们就当这事不存在成不成?”高远风弱弱地说。
三人齐齐地瞪了高远风一眼。高成也忘了顾忌才公布的身份,咆哮道“负君不臣,背信弃义。你当我等是什么人?”
高远风脖子一缩,两手一摊,乖乖地闭嘴不语。
高成盯着宝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你们看,湛泸一直没走,安静地留在这里。这就说明,少主必为一国之君。”
高纲和云海阔也如大梦初醒,喜出望外,连声附和,“对对,少主复国必将一帆风顺。湛泸在此,即天意如是。”
一把剑能让三人状若癫狂,是因为它关涉到一个经久不衰的玄奇传说。
传说,上界器神欧冶子,采五金之英,太阳之精,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神剑,是为湛泸。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
九天之上的神剑,不知因何掉落到了凡间,也不知从何时起,被人们尊为天子仁剑。故老相传,得之者可得天下。
它像上苍的眼睛,宽厚慈祥,明察秋毫,注视着君王的一举一动。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 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高远风哭笑不得,“无中生有的天意。天意能帮我们打仗吗?难道湛泸会变成道法高深的道长,撒豆成兵?或幻化为得道神僧,度化敌军,让他们放下屠刀?还是能像儒圣一般,一言退敌?
湛泸在我们这里没错,可陈家,周家,萧家,宇文家,慕容家,······,还不是好好地当着大王?他们上面还有皇朝的皇帝呐。难道他们手上都有湛泸?”
三人都被高远风说得无言以对,但对高远风轻视天意却俱感不宜。
云海阔微微抱了一拳,“少主,积些口德。举头三尺有神明,还请谨言慎行为是。”
语气不算恭敬,但高远风只能点头称是。今天云海阔之所以在场,高远风以为,那是云纾的缘故。云纾是云海阔的次女,高远风的总角之交。虽然没有对外明示,但很多人都将他们当作一对儿。
听闻秘辛之后,才知道云海阔的真实身份。他是高远风母亲的堂哥,高远风的堂舅。由此可知,先王为什么让他参与抚养、辅佐高远风了。
高远风不因身份的改变而傲娇,谦恭地认错,“云叔说得是。”
这让三人进一步坚定了信心。少主逢危不乱,头脑冷静,从谏如流。如此贤君,那要是不能得天下,还有天理吗?
寄望太深,高远风稍有较好的表现,在他们眼里就是难得的优良品性。
看着三人眼神里的坚定,高远风暗暗叫苦。
高纲道“少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顾虑,你一并说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没有过不去的坎。”
高成也道“天意护佑,事在人为。兼之我们在暗,可谓天时地利俱占,只差人和。
其实‘人和’大家都差不多。依然忠于高氏的或许不多,但忠于周家,陈家的就多吗?此代周国国主周瞻,穷兵黩武,同样不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