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想好过。
沈星辰心中所想,此事也正是罗如雪的想法。于情于理,罗裕才理亏在先,韩之露绝情绝义在后,可那是将她捧在手心宠了十几年的爹爹啊,活泼开朗的健壮弟弟啊,怎能不恨,怎会不恨?手段不可谓不凶残毒辣,可想起昨天母亲泣血般的哀求,哪怕希望渺茫,罗如雪还是不能放弃,祈愿韩之露心中还残留一丝美好的人性,留下罗家的血脉!
“裕才年少性子冲动张扬,行事不妥,的确让你受委屈了!”罗如雪第一次正面批评弟弟,罗裕才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罗如雪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一记眼刀子,罗夫人抓住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面上又似惶恐又似恐吓的神情朝他不住摇头,示意他闭嘴勿言。失去饱满肌理支撑的青少年,眼窝深陷,两个眼球就像癞蛤蟆那样突出,黯淡无光,写满了不愿和妥协,甚至还有认命的绝望。
“两年前,我遇上了云安,一眼万年同时也是万劫不复的开始,遇上喜欢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我也是要弄到手的。为了他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忽略了我我的家人,真正关心我的人。”
沈星辰“……”画风突变,紧张兮兮的对战模式突然变成了‘故事会’,还是‘比惨大会!’罗如雪自我认知还是不错的,可也要看看客愿不愿意接受。扭头看向韩之露,正对上一双温和无波的双眼。
眼睛透亮清澈,莹润着闪耀夺目的光泽,不知道该用清澈见底的泉水来形容,还是熠熠生辉的星子,亦或者是高山上的皑皑白雪,亮而神秘,清透中隐藏丝丝凉意。四目相对,初见觉得亲近,再见却又疏远了,中间似有一道天然屏障,你想要再进去一点却是无能为力,只能驻足观望!
那是韩之露身边男人的眼。沈星辰正对着韩之露,这个角度,只看得见他清瘦挺拔修长的侧身,墨绿色的袍子包裹,更如文隽逸美的修竹。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头,没有抬头,身体也似乎没有挪动半分,在这个错杂纷呈的故事里,他就是这个彻彻底底的看客。
唯一让他产生波动,产生回应的眼神他给了沈星辰。沈星辰来不及消受这份殊荣,就被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给弄焦灼了。她记忆力算不上多好,但是对于功法情有独钟,两者相遇,天雷勾地火。
对于人物的记忆要么是行事让人深刻,要么就是长得让人觉得深刻。深刻也分很多种,但是简而言之无法不过就是一个‘极’字,至善和至恶,至丑和至美。
这个人就是属于后者,长了一张让人无法忽略的嘴脸,哪怕沈星辰那天只是匆匆暼了他一眼而已。
这个男人不就是她与珠帘出城门那天在客栈上遇到的羸弱男子,这世界可真是够小的,你在路上擦肩而过的行人,兜转一圈又遇上了,遇上好人,那就是缘分,遇上阻碍她的,那就是虐障。沈星辰下意识的去观察他身边,在没有发现那个名叫韩凉的佩刀男子时,心脏突然猛地沉下去了。
韩凉,韩之露,都姓韩,又是外地匆忙赶路的人。沈星辰想到一种可能性,额头上就沁出一层冷汗,替罗家人慌出来的。她再抬头,在对上那双笑眼和笑脸的时候,又给自己掬了一把虚汗以及半桶辛酸泪。白芷兰可真是会给她找麻烦,罗如雪她未必顾得住,毕竟她本就自顾不暇,一个韩之露,韩之露还多了个帮手,不,是两个帮手,可能隐匿在暗处带刀的男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罗裕才这次可真算是踢到铁板了,而且那铁板还是带满钉子,说不定利刃上还涂满毒药,见血封喉那种。罗如雪就算舌灿莲花,也未必能抵消罗家的不幸。
“才儿年少不更事,是我这个姐姐的没做好榜样,若不是我对她缺乏关心和沟通,大概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时候,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委屈,遭那么多罪。是我的错,我代我弟弟给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