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璟刺向赵王的剑锋却被另一把剑挡了开,来者正是宋怀王刘瑛的近身侍卫安泰。
赵王挥剑转身,手中的怀王剑无比坚硬锋利,猛然“咔嚓”一声,刘璟的长剑已被怀王剑当中截断。
凌飞见状,立刻大叫“来人!擒刺客!”墓穴尽头却无人回应。
安泰一边剑剑刺得凌飞直往墓道深处退去,一边道“凌大人,外面那些侍卫早就被我打晕了。与其指望他们,不如自求多福!”
赵王趁势夺过刘璟手中的残剑,瞬顷便将残剑架在了刘璟的颈间。剑锋越过衣襟,在他冰冷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刘璟感受到了自己血液的温度,痛却不在皮囊,而是直入心房——恕儿,当年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你将锋利无比的怀王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尚且都没有伤我分毫,可是今日,我一直错认为亲生父亲的人,却用一把普普通通的残剑,割伤了我……
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可笑!他怎会不知呢?
他只是如他那狠毒无耻的老娘一样,囚我于宋王之位,替他安这一隅天下罢了!如此一来,他才能将宋国的魔爪,伸向赵国。
今日我若不出手杀他,他早晚也会杀了我,然后带着已在他囊中的赵、陈、蜀一起回到宋国……到那时,他的丰功伟绩,便会比宋武王还要骇人听闻。而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弃子!
墓道昏暗的烛影下,刘璟冷冷看向面容可怖、白衣白发的赵王,问道“宋怀王,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赵王语气温和“璟儿,你是个有才华、有胆识的年轻人,是当之无愧的宋王。
可你不该一错再错。
杀了我,你以为赵国公主会轻易把赵国交给你吗?杀了我,赵宋之间,必有血战。而如今的赵国,已不是当年的弱小赵国。赵宋之间的血战,只会两败俱伤。
我若杀了你,宋国便会一夜倾塌,内乱四起。我不想宋国变成二十年前的楚国。
杀我,你有你的理由。
杀你,我也有我的理由。
可是为了赵国和宋国的万万黎民、芸芸众生,你与我之间的私怨,都该忍下。
璟儿,我回赵国去了。你好自为之。
听为父一句话——勿要伐楚。”
残剑坠地,陵墓外,赵王和安泰二人已乘马飞驰远去。
大雪覆着赵国平梁宁和宫的芦苇长街。
雪地上一串长长的脚印,尽显那跑跳之人的匆忙。
彼时,赵国公主独孤清正在潇湘园中听新来的琴师柳夫人弹奏精美绝伦的舞曲,私卫忽然来报,说赵王殿下回宫了。
于是,长街上便有了那长长的一串脚印,直达赵王的寝殿。
屏风后,苏芮见赵国公主走了,便一脸促狭地问舞班的李班主道“你说,近来公主如此喜爱我们夫人的琴艺,几乎日日都来听曲,怎么不让卧床养病的殿下也来听听呢?说不定殿下听得舒坦,病就好了呢?”
李班主摇头笑道“咱们这位公主啊,大概善妒,见不得比她年轻貌美、比她才华横溢的女子。所以这芦苇长街上,什么都好,就是由咱们公主精挑细选的潇湘园舞女,个个样貌都拿不出手。而你家柳夫人呢,虽然在平梁大火里毁了容貌,但她弹得一手天籁之琴,自然也是不能拿出手的。其实公主与殿下平起平坐,你家夫人得谁的宠,都是一样的。”
苏芮摆了摆手,附在李班主耳畔低声道“这怎么能一样?赵王英雄豪杰,我家夫人惊才艳艳……”
李班主掩面一笑,亦低声道“苏婆婆,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我才刚说,你家夫人毁了容貌,就算殿下召见她又如何?况且你家夫人是守寡之身,殿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