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了小如意……”
权策的心登时一揪。
“陛下,人之一世,草木一秋,来时万众欢腾,去时一身孑然,不管落地如何富贵荣华,入土终究归于寂寥,起高楼时呼朋引伴,起居八座,楼塌时相知凋零,举目无亲”ii
“故而,孤寂零丁,才是人生真味……”
权策的话戛然而止,武后听不得他说这些,心惊肉跳,又酸又涩,抬手便捂住了他的嘴。
权策垂首看着她,她微微仰头,两双眼睛中,闪着两种不同的怜惜。
“你这小贼,无端端的,作何乱捅心窝子?”武后紧咬下唇,沉声呵斥,“你喜欢这般起名,便都由着你,只是,日后再也莫要在我跟前说这些,要不然……”
武后气哼哼地酝酿了好一会儿,肩膀颓然一塌,扭了扭身子。
“不说了,不说了”权策赶忙退让。
武后斜昵了他一眼,试探着道,“这名字听着心里寒碜,要不换个名儿?”
“不换”权策坚定摇头。ii
武后气急,将他丢在一边,上前去哄着小如意玩耍去了。
“这皇帝陛下,怎的那么像太平姨母了?”云曦在后头跟着,忍不住低声嘀咕。
旁边的姚佾和芙蕖,脸色很是精彩。
长安城中,兴庆宫。
太孙李重俊设宴款待左卫将军武崇成。
他没有拿捏架子,殷勤劝酒,陪酒的李重福、刘堃等人在其间插科打诨,向来刻板的武延基偶尔也会蹦出几句妙语来,宴席上和乐融融。
李重俊与武崇成,关系也热络起来,都已经郎舅相称。
唯有陶陂有些不太开心,太孙一党近来的势力,稳中有进,拉拢了赵祥,与中山王李隆业达成了莫名的默契,暂时平抑了权策党羽的追击报复,藉由太孙的婚事,眼看又是一员铁杆入伙,还是太孙最喜欢的掌兵大将。
但这些都有一条线穿着,李重俊随时挂在嘴边的阎左师,阎则先。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怀疑阎则先的忠诚,开始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
“殿下,奏疏已经上呈有几日了,为何陛下那边,还没有动静?”陶陂忍不住开口了,破掉了郎舅相亲的喜庆气氛。
“算起来,舅兄上奏,只在前日,并无拖延太久……”李重俊沉思良久,为自己安心。
“陛下今日去了定风原,与权相爷享受天伦,有些耽搁,也是寻常”武延基慢条斯理地凑活了一句。
李重俊连连点头。
“殿下,上官婉儿把持宫闱,不可不防,要不要再另行设法,将话递到陛下案前?”陶陂提了自己的建议。
“殿下,臣以为,还应慎重,连上三疏,太过急切,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陛下也会不快”刘堃也开口了,有意无意地挡了陶陂的路,他是聪明人,眼看阎左师势大,陶将军却逆势而动,他自然要抓住机会,对景时候,就是一桩善缘。
李重俊放下酒杯,“再等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