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范培中说的每一样都不满意,比如这聘礼,才一百二十八抬,那也太少了吧!
慕炎只觉得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少,却不曾想过女方是要把这些聘礼都还回去的。打个比方说,端木家如果准备一百二十八抬的妆奁,加上这一百二十八抬聘礼,那就是足足两百五十六抬妆奁了,太子妃的规制也最多不过如此。
慕炎随意地挥了挥手,把范培中给打发了:“这件事你仔细了。”顿了一下后,他又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明年的正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什么意思?!范培中一头雾水地想着,正月初一当然是好日子啊,新的一年嘛。
“那下官就告辞了。”范培中作揖退下了,心里还是惊疑不定,总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脑子里反复琢磨着慕炎与他说得那几句话。
直到范家的马车出了公主府,马车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吓得赶车的马夫差点没把马鞭给甩了出去,不知道自家老爷是怎么了。
“老爷。”马夫试探地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当马夫考虑起是不是该把马车停靠到路边时,马车里才响起范培中僵硬的声音:“我没事。”
马车沿着中辰街继续前行,目的地自然是礼部衙门。
马车里的范培中觉得有些气闷,挑开了一侧窗帘,迎面而来的微风让他觉得胸口舒畅了不少。
直到此刻,范培中才想明白了,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几乎瞠到了极致,眸子里暗潮汹涌。
慕炎和端木绯的大婚明明在四月,可是慕炎却特意提了元月初一,这句话显然是含有深意的。
也就说,慕炎将选择正月初一为登基大典的日子!
范培中呆坐在在马车中一动不动。
要是慕炎在来年的正月初一登基的话,那么四月的大婚,就是立后大典了!
原来如此!
范培中此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也难怪安平长公主和摄政王要特意把自己叫来公主府。
本来皇子公主的大婚虽然归礼部管,内廷司协助,其实礼部这边由左右侍郎出面也差不多了,根本轮不到他这礼部尚书出马,但是帝后大婚,无论于朝廷、还是于举国上下,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也就说,他现在要操办的是帝后大婚以及立后大典!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范培中就放松了下来。
如此也好,帝后大婚那是有前例可循的,慕炎应该不会再折腾了吧。
范培中放下了窗帘,正打算闭目养神,眼睛又是猛地一瞠。
等等!
要是慕炎在来年正月初一登基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登基大典”就是正月初一了。
算算日子,也只有两个半月了,这怎么来得及呢!
范培中一激动,手肘就撞到了马车中央的小桌子上,吃痛地闷哼出声。
马夫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便放缓了马速,总觉得自家老爷今天有点不对劲。
范培中毫无所觉,有些欲哭无泪。
他们这位摄政王啊,做事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他都决定要登基了,怎么就不早点知会内阁一声呢。
现在只有两个半月了,他们礼部要怎么办才好!
而且,除了登基大典外,还有帝后大婚也需要操持呢……
这一刻,范培中只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怎么算都觉得时间来不及。
这个摄政王还真是太不按理出牌,太任性了!
范培中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真想冲去端木府问问端木宪,这件事他到底知不知情。要是他知情的话,好歹也提前跟他们透个底啊!
范家的马车只是这稍稍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