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夕玉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如枭,拼命地对着孙四老爷摇头,示意他不能说。说了,就前功尽弃了,他们只会都折在这里!
然而孙四老爷心中已经恨死许夕玉了。若非是场合不对,他真是一刀捅死许夕玉的心都有了。
真是信了她的鬼,再攀着许家,自己也得没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
曹由贤笑了,负手朝孙四老爷走近了一步,“那就说说吧。”
岑隐也勾唇笑了,低声对着慕炎道:“再硬的骨头,这一打也就断了。”
慕炎随意地拍了拍手,拍去手间的碎末,耸耸肩道:“毕竟不是第一代了。”
孙家第一代来大盛的人是孙希的父亲孙智,孙智背负如此重任来大盛,对南怀自然是忠心耿耿。孙希生在南怀,长于大盛,又由孙智亲自教养,孙希对南怀十有八九也是忠诚耿耿,才会如此费心养了这么多女儿与人联姻。
但是,到了孙鼎、孙延这一代,他们已经是生于大盛,长于大盛。他们在大盛扎根多年,这富贵的日子也过惯了,他们对南怀的认知来自于父祖辈,于是,对南怀的忠诚也不会有祖辈那么高,也更怕死了。
所以,他们没有直接审孙希,而是先审了孙鼎、孙延兄弟几个。
孙希的话怕是更忠诚,牙关也会咬得更硬,而孙鼎的子侄辈作为孙家的第四代,怕是现在还所知无几。
岑隐自是听明白了慕炎的意思,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又端起了手边的茶盅。
孙四老爷理了理思绪,颤声道:“我们孙家是怀国安插在大盛的内细……”
当第一句说出口后,后面的话就简单多了。
孙四老爷说的这部分关于孙家来历的讯息,慕炎和岑隐早就知道了,比如孙家是从孙智开始潜伏在大盛的,比如孙家养了不少养女与别府联姻等等。
曹由贤想听的可不仅仅是这些,道:“咱家可不是想听这些个早就知道的事。”
孙四老爷心下更为骇然,心里拿不准曹由贤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心神不定地咽了咽口水,只能抛出家中的机密来换取活命的机会:“我家父藏有两本账册。”
“哦?”曹由贤挑了挑眉,似乎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孙四老爷略略松了口气,仿佛竹筒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几十年来,我们孙家每年给朝中的一些官员‘孝敬’了不少银子,其中一本账册中就记录了官员的名字与数额。”
“另外还有一本账册,则记录了那些嫁出去的姑娘们递回来的所有消息。”
这第二本账册其实是用来拿捏那些嫁出去的养女,孙希生怕这些养女生了夫家的孩子后,就对孙家不忠,就留了这账册作为把柄,逼得她们只能继续效忠孙家。
“那账册呢?”曹由贤淡淡地问道。
“账册在家父手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孙四老爷无奈地说道。
见曹由贤又蹙眉,他更怕了,继续说道:“其实家父把许夕玉从许家带回孙家,就想是当养女们那样教养,以后嫁出去与别府联了姻,也可以为怀国效力。”
“……”许夕玉闻言身子微颤,怔怔地看着孙四老爷,如石雕般。
孙四老爷为了活命,只能知道多少说多少:“家父也没料到新乐郡主许景思能有那样的出息。”
“后来,许景思在蒲国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先是被立为皇后,后来又以太后之尊手掌蒲国的朝政。家父就觉得许夕玉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因此,家父就借着许夕玉年纪大了,要说亲事了,把人送回了许家。一开始家父是想让许夕玉去打探关于许景思的事,以及许景思寄回来的信,以便日后谋图蒲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