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彻底噤声了,除了感慨镇北王得此恩典外,是一句不该说的闲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被慕炎拿来杀鸡儆猴。
慕炎以摄政王的身份上位,也不过短短半年,只这半年,已经足够让文武百官意识到,慕炎看着性情与行事风格跟岑隐迥然不同,却一点也没有比岑隐好糊弄。
当机立断,杀伐果断。
这些天,礼部上下再次忙得昏天暗地,范培中在衙门歇了几夜,改了又改,总算把帝后迁陵的仪程写好了。
这一次,端木绯同样也会去。
于是乎,端木家又迎来了礼部的官员,还是礼部尚书范培中亲自登门,与端木绯细说当天的仪程。
“端木四姑娘,你别担心,当日的仪程简单得很,您只要跟着摄政王一起行个礼、磕个头就可以了。”
“我先与姑娘大致说说,姑娘就随便听听。我从宫中带了两个嬷嬷过来,这两天再让她们跟姑娘细说,姑娘可以提前演练一下。”
范培中的态度客气极了,生怕端木绯不肯去。
端木绯好不容易截着范培中的话尾表了态:“这是应当的。”
崇明帝后和镇北王夫妇迁陵那日去磕个头本就是应该的。
范培中如释重负,看着端木绯笑得更殷勤了,觉得端木家这位四姑娘性子真是好,配慕炎那个不按理出牌的摄政王实在是可惜了……
范培中在心里感慨地想着,再一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对。慕炎再不着调,那也好歹是未来的天子,自己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大不敬呢?!
范培中赶忙端起茶盅,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理了理思绪,细细地说了起来:“端木四姑娘,钦天监已经择了吉时,当日一早,摄政王会率文武百官从午门出发,先往太庙,告祭祖先……”
接下来的一盏茶功夫,屋子里只剩下了范培中一个人的声音。
碧蝉听着这些繁琐枯燥的仪程,只听得头都大了,觉得这位范尚书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刚刚居然还敢厚颜说仪程“简单”。
端木绯过耳不忘,听过一遍就把仪程记住了。
范培中与端木绯说完了仪程后,就没再久留,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了那两个教导礼仪的老嬷嬷。
端木绯吩咐人先带这两个嬷嬷下去安置。
两个嬷嬷就随绿萝先退下了,她们前脚刚走,后脚端木纭就闻讯而来。
“蓁蓁,我听说简王把镇北王夫妇的棺椁送到了京城,可是真的?”端木纭直接问道,在妹妹的身旁坐下了。
“嗯。”端木绯点了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阿炎打算让镇北王夫妇也和他父皇母后的遗体一并迁入帝陵。”
“……”端木纭抿唇沉默了,脑海中浮现某张俊美的面孔,心口猛地一缩。
他一定很难受吧。
端木纭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一瞬,她心底升起一股冲动,她很想去找他!
端木纭的樱唇抿得更紧了,终究还是把这股冲动忍了下去。
“姐姐……”知端木纭如端木绯敏锐地感觉到姐姐有些不对劲。
端木纭闻声朝妹妹看去,把手里的手炉塞给了妹妹,“你出来怎么也不揣个手炉,瞧瞧你,手都冻红了。”
端木纭不仅把暖烘烘的手炉给了端木绯,还用自己的手心给她捂着手背。
端木绯对着端木纭露出又乖又甜的笑容,嘟囔着抱怨道:“我本来揣着团子给我当手炉的,可是这家伙,见这里人多,就丢下我跑了。”
仿佛在印证端木绯的话一般,厅外的花丛间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小狐狸从一丛茶花间飞窜而过,一下子就跑得不见影了,看它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