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看着上首的李传应,眼前这名身经百战的将领身上流露出来的坚毅,让她心底不由升起几分敬意,几分好感。
端木绯沉吟一下后,又道“大舅父,您可曾想过,先武宁侯之死的真相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是谁透给大舅母的?”而且故意歪曲真相,是对方只知其一二便妄加猜测,还是他原本就是居心不良?
这一句点拨又令得李传应再次动容,伯侄俩的目光都射向了端木绯,她问到了关键。
这一点是他们忽略了!
李传应的眼眸幽沉幽沉,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背上那微微凸起的青筋透出他内心的翻涌与激动……
端木绯勾唇笑了,笑得像是一只狡黠的猫儿般,笑吟吟地问“大舅父,您可要把这根刺彻底拔了?”
“绯丫头,你有何良策……”
一阵凉爽的穿堂风猛地刮进了厅堂里,将话尾吹散,庭院里几株秋菊被风拂得微微摇晃,细长的花瓣被随风飞去,让这庭院中平添了几分颓废。
日头被阴云半遮半掩着,令得灰蓝的天空黯淡无光。
等端木纭随李传庭回来正厅的时候,话题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
端木纭隐约觉得厅堂中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心里只以为是因为端木绯与李传应不熟,以致彼此接不上话,便主动挑起了话题,问起两位舅父打算在京中待多久,又说她和端木绯很会做点心,明天就做些点心送来……
当端木纭坐在端木绯身旁时,姐妹俩之间的差异就尤为显著。
其实这对姐妹花的外貌都长得像她们的母亲,五官非常精致,可是十四岁的端木纭差不多长开了,眉眼间看着明艳,颇有几分英气;
但还未满十岁的端木绯却还像一只没长成的小奶猫,软绵绵的,加之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给人一种天真烂漫的感觉。
李廷攸却是心知肚明,这只小奶猫不仅有爪子,脾性还挺大的,傲气得很。
哼,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可爱!
忽然间,李廷攸觉得家里那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弟弟们其实颇为可爱,自己以前是不是对他们太严苛了点呢?
端木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准确地对上了李廷攸那略带嫌弃的眼神。
她可不可爱关他什么事?!端木绯皱了皱鼻头,嘴角在其他几人看不到的角度撇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拂去了左肩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李廷攸眨了一下右眼,仿佛在说,表哥,贵府知道你用了“鬼见愁”吗?
李廷攸差点被口水呛到,撇开了视线,暗暗咬着后槽牙。这丫头何止是不可爱,根本就是可恶,是狐假虎威!
端木绯的心情畅快了起来,乐滋滋地品起她的大红袍来。
说来闽州真是个好地方啊,多好茶,只要讨好了两位舅父,以后她和姐姐就有喝不完的好茶了!
李传应兄弟俩特意留姐妹俩吃了午膳,又用了下午的茶点,若非担心宵禁,他们还想再留两个外甥女用了晚膳再走。
这一日,端木绯与端木纭可说是满载而去,又满载而归,由李廷攸亲自送回了尚书府。
日暮西沉,晚风吹拂。
姐妹俩携手去了永禧堂,端木宪已经回府了,一看到姐妹俩,就笑吟吟地招呼她们俩坐下,态度很是亲和。
“你们二舅父可好?……说来也是一别四五年了,我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奉旨进京谢恩。”端木宪捋着胡须,有几分怀念地说道。
这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两家有多亲呢!
端木纭心如明镜,也没有因为端木宪的亲近就受宠若惊,只说二舅父一切都好,又说二舅父此行捎来不少闽州特产,全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半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