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了,连许氏的那个棺椁也一并运走了,打算带回府衙由仵作勘验。
此刻,夕阳已经落下了一半,这一天快要过去了。
可是对于刘启方而言,今天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还要再跑一趟武宁侯府才行……
京兆府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当刘启方一行人走远后,厅堂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端木绯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棺椁,眸深似海,讳莫如深。
武宁侯府的人真是自作聪明,他们以为杀了许氏,就可以把李家也拖下水,却没想过他们同时也留下了另一个把柄——
杀人。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与“谋逆”不同,这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出的把柄。
也是许家亲手递来的!
李家如今正得圣眷,京兆府必会重视这件“案子”的。
“蓁蓁……”这时,端木纭轻轻唤了一声,端木绯便收回了目光,朝她看去。
端木纭对着端木绯眨了眨眼,姐妹俩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然后同时站起身来。
“外祖父,大舅父,时候不早,今日我和蓁蓁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给外祖父和大舅父请安。”端木纭福了福身,告辞道。
夕阳快要落下了,许氏刚死,可想而知,接下来李家的事还有不少。
李传应没再留她们,吩咐李廷攸道“廷攸,你送你两位表妹回尚书府吧。”
李廷攸站起身来,应道“是,大伯父。”
下一瞬,封炎也跟着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拱了拱手,告辞“李总兵,李提督,既然府上有事,那我也不再叨扰了。”
封炎的这句话乍一听说得极为得体,然而,上首的李羲听了却是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怪异。
李家出了这等事,他其实早就暗示了封炎可以先行离开,但是也不知道封炎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不懂,一直待到现在。
哎——
李羲心里幽幽叹息,反正李家已经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封炎手里,多一件少一件也无所谓了。
没一会儿,封炎和李廷攸就护送着端木家的马车出了李宅,朝着权舆街的方向驶去……
夕阳又落下了一点,暮色更浓。
京城的街道上空落落的,一行车飞驰着畅通无阻,煞是悠闲。
“得得得……”
在那清脆响亮的马蹄声中,李廷攸有些惋惜地叹道“阿炎,今日家里有事,我改日再约你和阿然试马!”
封炎正在琢磨要用什么借口请蓁蓁过府,漫不经心地随口道“阿然最近恐怕没空,他忙着当乳娘呢。”
李廷攸先是怔了怔,跟着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道“阿炎,莫非是奔霄的小马驹出生了?”
想起君然前些日子就一直口口声声地叨念着等小马驹出生了,他就要去给它当乳娘,李廷攸便忍俊不禁地笑了。
“昨晚刚出生。”说到小马驹,封炎的眸底闪现点点笑意,“很难得,生了两匹!”
绝大多数的马每胎都只产一匹小马驹,这一胎能诞下两匹,可说是非常罕见了!
话音未落,马车窗帘的一角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马车里挑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探了出来,朝封炎和奔霄的方向看去,大眼在夕阳的余晖中忽闪忽闪的。
“封公子,奔霄的小马驹是什么颜色的?”端木绯急切地问道。
封炎转头看向了端木绯,笑容更为灿烂,道“跟奔霄一样,也是黑色的。”
眼看着端木绯的眸子更亮了,封炎忽然就福至心灵,笑吟吟地说道“这两匹小马驹其中一匹要送给阿然,另一匹还名马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