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变得落落大方。
皇帝饮了杯茶水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随口说道“端木四丫头,我刚才好像听你和这位姑娘提起蓝魏的那把‘海月清辉’?”
端木绯点头应了一声,随口道“是啊,慕老爷,刚才付姑娘与我说蓝魏先生就是在这大平山上择良材斫琴,制成了‘海月清辉’。”
付盈萱眸光微闪,心中不禁浮现某个念头难得皇帝在此,若是皇帝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那可是自己一洗国公府之耻的大好机会。
付盈萱微微一笑,欠了欠身,得体地接口道“慕老爷,我正和端木四姑娘论琴呢。我以为那‘海月清辉’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好琴,可是端木四姑娘觉得宣国公府的楚大姑娘生前所制之琴‘春籁’,比之‘海月清辉’也不遑多让。”
皇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春籁’竟是如此好琴?”
蓝魏出身制琴世家,更是蓝家几代少见的制琴奇才,可是这制琴不仅要好的制琴先生,还要有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材,便是蓝家在“海月清辉”之后,也多年没出名琴了!
付盈萱正色道“慕老爷,我与端木四姑娘在此问题上有所分歧。‘春籁’是楚大姑娘根据古籍记载的落霞式揣摩制成,虽然外表华丽,却是一把挑人之琴。这世上能弹那琴之人屈指可数。依我之见,琴乃器,琴之魂是为人,应是人择琴,而非琴择人。一把好琴自当谁都能用,什么曲子都能弹,而非有如此多的局限。”
付盈萱直抒胸臆地侃侃而谈,说到琴时,那张秀丽的小脸上容光焕发,眸子更是熠熠生辉,看来自信而从容。
皇帝看着几步外的付盈萱,嘴角微微翘起,眼底露出一丝兴味,连手上的折扇都摇得慢了下来。这位付姑娘倒是有趣得紧!
皇帝目光幽深地盯着付盈萱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了正捧起茶杯的端木绯,“小丫头,你怎么看?”
端木绯才刚捧到胸前的茶杯只好又放了回去,歪着小脸道“慕老爷,照我看,琴技比琴更重要。”她伸出一根食指举例道,“比方说,同一首曲子,可不是谁都能弹的。”
付盈萱皱了皱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宣国公府里的那首《十面埋伏》,淡声道“端木四姑娘,虽然那日我没能弹完《十面埋伏》,但是那不过是琴的问题。”若是用她自己的琴,她有自信她弹出来的《十面埋伏》不会输给任何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端木绯看了付盈萱一眼,也不再说话,又捧起了她的茶杯,笑吟吟地享用着这沁香怡人的茉莉花茶。
付盈萱盯着端木绯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只觉得她的笑容中透着浓浓的讽刺,如此刺眼。
自从宣国公府的茶会后,她心口就一直憋了一口气,她一直勉强压抑着,到了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端木四姑娘,”付盈萱目露挑衅地看着端木绯,下巴微扬,“你可敢与我再比一次?”
端木绯的樱唇正好凑在了杯缘上,闻言,有些傻眼了,缓缓地眨了眨眼。怎么莫名其妙又要比?!
付盈萱霍地站起身来,对着皇帝的方向福身行礼“还请慕老爷为我和端木四姑娘评判一番。”
“有意思!”皇帝“啪”地收起了手里的扇子,眼里的兴味更浓了,“可是这里没琴……”
付盈萱勾唇笑了,“我带了琴来,就在山脚的马车里。扰烦慕老爷在此稍候。”
说着,付盈萱吩咐丫鬟道“雁枫,你去山下取琴来。”
“是,姑娘。”丫鬟疾步匆匆地下山而去。
惊讶一闪而过,端木绯又自顾自地饮起茶来,笑而不语。
既然这位付姑娘如此爱在皇帝面前“表现”,那自己“成全”她也无妨……顺便也可以把皇帝的目光把姐姐身上移开。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