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北燕的“家书”,她亲自把家书收好了,放在了某个首饰盒的暗格里,灯会前她还从首饰盒中拿了对耳环的,可是今早再看却发现那个装着家书的首饰盒却不翼而飞了。
昨晚的灯会回来后,她就没有离开过烟波阁一步,那么家书会上哪儿去了?!
耶律琛只能怀疑是昨天灯会那会儿功夫被什么人偷走了。既然家书是连带着首饰盒一起失踪的,十有八九是这帮奴才见财起意偷走了那个首饰盒!
这大半天,耶律琛不仅把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地搜查了几遍,而且下令严搜院子里服侍的宫人以及从昨晚起进过这院子的下人……
耶律琛又翻了一个箱子,却又是一无所获,气得她胳膊一横,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砰铃啪啦”的落地声此起彼伏。
这时,她的北燕侍女宝音快步进来了,在这一地狼藉中走过,对着耶律琛禀道“娘娘,奴婢已经仔细搜查、审讯了,但还是没找到,也没有人招认。”
耶律琛的脸色更难看了,右手在梳妆台上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给本宫打。”耶律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宝音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娘娘,奴婢怕会惊动皇上……”
毕竟这阁里有宫人二十几人,每个人都有嫌疑,万一动静闹得太大,这一传十,十传百,也难免传到皇帝耳中。
耶律琛咬了咬下唇,一拳重重地捶在梳妆台上,咬牙怒道“什么礼仪之邦!这些大盛人都是一群自私、贪婪、阴险、恶心的小人!”偏偏她不得不留在这片虚伪的土壤上与这些人虚以为蛇!
说着,耶律琛站了起来,有些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若是那封书信让人发现的话,那么……
她越想越是烦躁,吩咐道“宝音,这里是猎宫,无论是谁偷走了首饰盒,都不能立即处理掉,给本宫继续搜。”
“是,娘娘。”宝音匆匆退下。
饶是耶律琛有意隐瞒,事情还是脱离了她的控制,皇贵妃失窃的事没半日就传遍了整个猎宫,一时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这猎宫守卫森严,由禁军重兵把守,这普通的小贼当然不可能旁若无人地进入猎宫,也就是说,十有八九是内贼了。
这猎宫上下讨论得沸沸扬扬,连皇帝也知道了,特意派人去耶律琛那里问了问。
“回皇上,皇贵妃娘娘说,没想到她那里‘只是’丢了一些首饰,竟然惊动了皇上,请皇上莫要挂心。”一个內侍回到了东暖阁,恭敬地对着坐在窗边的皇帝禀道。
时值深秋,早晚的温差相差甚大,晚上寒意森森,下午日头璀璨时,还是暖如春夏,沐浴于温暖的阳光中,皇帝的心情还算不错。
皇帝“哦”了一声,把手里的一粒白子,随意地放在了棋盘中央。
他似乎对自己的这一步还颇为满意,唇角微微勾了勾,抬手挥退了那个內侍。
坐在皇帝对面的岑隐微微一笑,随口道“皇上,臣以前看皇贵妃娘娘不同于我们大盛女子,颇有几分男儿般的英姿飒爽,如今看来,娘娘的爱美之心倒是与我们大盛女子无异。可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话语间,他信手从棋盒中拈起了一粒黑子,放在了棋盘的左上角。
皇帝本来已经从棋盒中拈起一粒白子,闻言,怔了怔,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耶律琛进宫也有半年了,他自认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一向不耐烦大盛的那些华服首饰,觉得甚是累赘。
可是,今日她却为了遗失了“一些首饰”而小题大做,兴师动众,甚至还不惜闹得整个猎宫私议纷纷,这其中是有几分古怪。
想着,皇帝不由眉心微蹙,越想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