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道“皇上,臣查问了宫中的一些旧人,那宁仁德在十五年前的重阳那日不曾出过宫,一直待在伪帝身边。伪帝仙去后,宁仁德当日就自刎了,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证,他一刀割破了喉咙,绝无一丝生还的可能。”
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对于皇帝而言,可说是他人生最最至关重要的一天,有些事情皇帝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彷如昨日。
当年的那场拨乱反正后,皇帝曾下令对宫里的人手有过一波大清洗,不过,在这之前,那些近身伺候伪帝与许皇后的宫人也大多自行殉主了。
他还记得那位宁仁德是伪帝身边近身的太监,深得伪帝的信任,当时,他从乾清宫走出,似乎隐约有在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中看到横死的宁仁德。
四周阳光灿烂,可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皇帝却觉得浑身一阵阴凉的感觉,心情有些压抑,面沉如水。
十五年一晃而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想过当年了……这都是封预之的错!
皇帝看着冉冉升起的旭日,喃喃自语道“看来果然没有什么疑点……”
虽说皇帝在猎宫时已经基本释了疑,但是回宫后,他还是觉得如鲠在喉,本着决不错过一丝一毫的想法,他就让岑隐又细细地查了当年的事。
“皇上,还有不少宫中旧仆已经出了宫,可要臣再查查?”岑隐一副谨慎的样子问道。
皇帝抬了抬手,随口道“不必了。”
说着,皇帝收回了遥望天空的目光,看向了前方那些落叶纷飞的树木,感慨道“十五年了,许是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朕最近总不由想起当年的旧人……”还有他们年少时的样子。
冬日的微风轻轻地吹拂而来,吹得四周有些光秃秃的树枝簌簌作响,似乎在应和着皇帝的叹息声。
岑隐站在皇帝的身后,如影子般沉默不语,那浓密长翘的眼睫遮掩下,狭长幽魅的眸子里似火有一簇炽热的焰火在闪动着。
皇帝的目光盯着一片打着转儿飘落的残叶,又突然说道“只要阿炎的婚事了了,”先帝留下的影卫到手,“朕也就彻底放心了……”
说着,皇帝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已经几次给安平施压,这件事也指日可待!而他也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皇帝朗声大笑,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去,心情更好了。
岑隐在原地停留了两息,也跟着进了御书房。
旭日越升越高,高悬于蓝天之上,皇宫中,如同这灿日般热热闹闹,一直到午后及笄礼的席宴才散去。
皇帝得了消息,就去了凤鸾宫,说是要和皇后商量一下舞阳的婚事,随意地打发了岑隐自己去忙。
岑隐先回了司礼监,只是没进去一会儿,他就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了,袖中多了一张纸条,独自出了宫。
岑隐甚至没有骑马,直接在街上信步缓行,一身锦衣玉带的他看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贵公子,吸引了路边一道道惊艳的目光。
岑隐要去的是岑府,只不过此“岑”非彼“岑”,他此行去的是岑振兴在葫芦巷的府邸。
岑振兴身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为了方便他进出内廷,他的宅子自然距离皇宫不远,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阿隐,坐下吧。”岑振兴看到岑隐,白面无须的脸庞上不禁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眼角露出深深的笑纹,“我近日新得了好茶,我们父子俩坐下一起喝几杯。”
在家的岑振兴穿了一身宽松的太师青道袍,满头银发随意地以一根竹簪簪起,神情惬意,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者看到了自家子侄般。
“多谢义父。”岑隐微微笑着,行了礼后,就在岑振兴身旁坐下了。
看着岑隐嘴角那抹洞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