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绯怔了怔,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歪着脑袋想了想,看着茶盅里的菊花才想了起来。
对了,九华。
是九华郡主的仪宾罗其昉……唔,说来罗其昉好像也去了南境吧。
糟糕,别多想。
她又习惯地放空了脑袋,专心喝茶。这茶真是甘香啊!
端木宪自然是知道罗其昉的,毕竟罗其昉奉旨去南境,为的就是盐引制的事。想着罗其昉从南境送来的那些文书,端木宪也觉得罗其昉确实是可用之才。
祖孙俩围绕着罗其昉说了几句,说着说着,端木宪眉头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珩哥儿,我听游君集说起,后天在状元楼有一场茶会,京中所有的书院都受了邀,据说洪益洛也会亲往,届时应该有的热闹。”
听到洪益洛的名字,端木绯眸子一亮,这位洪益洛可是知名大儒,多年在岳麓书院教书,在士林中很有些声望。
端木宪继续道“珩哥儿,你也去看看吧,不过……只听勿动。”
端木宪也自有他的考量,他知道书生意气,读书人聚在一起容易生事,不过凭借着四丫头与岑督主的交情,只要珩哥儿不乱说、不乱动,只是旁观长长见识,怎么也不会迁连到他身上的。
珩哥儿性子稳,不如四丫头机变,好在孺子可教,让他多看看、多听听,也就一点点地都明白了。
“是,祖父。”端木珩明白祖父的意思,立刻就应了,神情泰然,并没有因为国子监的事而变得杯弓蛇影。
他看了眼旁边的西洋钟,又道“祖父,时候差不多了,孙儿该去柳先生那里了。”说着,他默默地又看向了端木绯,看得端木绯口里的菊花茶差点没呛到。
她咽下茶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哥,我和涵星表姐说了好,明天‘一大早’就要进宫。”这天色都暗了,她就不跟他去琼台院了。
端木绯努力地对着端木珩露出十分可爱的笑,希望能打动兄长。
端木珩对于端木绯的这些把戏再了解不过了,与她四目对视,问道“你说的‘一大早’是午时,还是申时?”
“……”端木绯的小脸差点没垮下来,忽然觉得大哥真是学坏了,也会拐着弯儿来取笑她了。
端木绯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端木珩拉起右腕,拉走了。
她欲哭无泪地回头看向端木宪,投以求救的眼神,然而端木宪早就低头去喝茶了,只当做没看到。
长孙和四丫头多多培养感情是好事。端木宪一边喝茶,一边心道。最多他待会让人给四丫头送一方他刚得的鸡血石安抚安抚就是了。
心累的端木绯次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再磨磨蹭蹭地在家里用过午膳,才出发进了宫。
她去宫里小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丫鬟们早就提前收拾好了东西。
端木绯把时间算得极准,估摸着快到涵星下课的时候,就去了端木贵妃的钟粹宫。
许是因为皇帝抱恙的缘故,端木贵妃打扮得比以往朴素许多,穿了一件丁香色暗纹织银褙子,挽了一个简单的纂儿,鬓发间只斜插了一支双衔珊瑚珠串金凤钗,高雅大方。
端木绯与涵星交好,也时常来钟粹宫,因此在贵妃跟前毫不拘谨,行了礼后,就在一旁落落大方地坐下了,笑意盈盈。
端木贵妃早知道端木绯今天要来,让人备了不少精致的点心,又问起家里的事“家里近来可好?”
“回贵妃姑母,也就是祖父公务繁忙些,其他人都好。”端木绯笑着回道。
端木贵妃的脸上维持着矜持的浅笑,“皇上龙体抱恙,这段日子也是辛苦父亲了。绯姐儿,你可要替本宫好好在你祖父跟前敬孝。等过些日子,本宫再去与皇上说说出宫省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