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仇旧恨一起上,只恨不得一刀杀死这个阉人!
但是,他的脸上却笑得彬彬有礼,“你们东厂前几日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本世子没资格与督主你说话吗?!怎么督主今日纡尊降贵来此地见本世子?!”他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耿世子说对了。”岑隐随手把纱帽上的绦带往后一拨,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给本座把耿世子拿下。”
他的音调还是如常般不轻不重,不疾不徐,语气随意却又霸气,不容任何人反驳。
“是,督主。”
周围的二三十个东厂番子早就跃跃欲试,岑隐一声令下,他们立刻齐声领命,一个个都拔出了刀鞘中的长刀,银色的刀锋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这些东厂番子手下可没少见血,杀气腾腾地出手了,手中的长刀不客气地朝那些禁军挥了出去,刀刀带风,那凌厉的破空声令人胆战心惊。
耿安晧身后的禁军士兵见状,也都拔出了腰侧的长刀,刀与刀相撞,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耿安晧暗自咬牙,心道擒贼先擒王。
他刷地拔出了腰侧的长刀,挥刀朝岑隐劈去。
岑隐却是一动不动,那雌雄莫辨的面庞上,唇角一勾,周身就露出一种邪冷幽魅的气息来。
“铛!”
曹由贤动了,一刀挡住了耿安晧的攻击,刀锋碰撞之间火光滋滋地闪现。
耿安晧目光冰冷,正想一脚踹过去,忽然觉得身后一沉,这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告诉他马背上多了一个人。
然而,他想要反应也来不及了,对方一手制住了他后撞的手肘,另一手把一把冰冷的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耿安晧心下一惊,再也不敢动弹,身后传来一个小內侍皮笑肉不笑的声音“世子爷,小的手下没个轻重,世子爷还是放下‘屠刀’得好。”
对方微微使力,那刀锋就微微地陷进肌肤中……
耿安晧脸色难看得仿佛染了墨汁似的,形势比人强,他只得松了手。
“咣铛!”
长刀重重地掉在了青石砖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这一声对于在场的禁军将士而言犹如平地一声旱雷响,他们看到耿安晧被制服,一个个也不敢再反抗。
“咣铛!咣铛……”
只听那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空气中,空气更冷了。
禁军将士全都弃甲曳兵,而东厂的人则是得意洋洋,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凭你们,还想跟我们东厂作对!
“岑督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耿安晧努力地无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弯刀,强撑着一口气斥道,“你不让本世子搜查公主府,是不是东厂心虚,这公主府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耿安晧又惊又怒又恨,心口怒潮翻涌,眸底更是阴沉得仿佛那无边地狱般,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不信岑隐敢杀了他堂堂卫国公世子!
“哎呦喂,世子爷好大的口气!”曹由贤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堂堂长公主府,世子爷说搜就搜,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耿安晧身后的几个亲兵闻言不禁眉头一抽,这要说霸道,谁能比得上你们东厂霸道啊!
岑隐淡淡一笑,顺手掸了掸肩头,道“耿世子,你年纪还轻,年轻气盛,无礼之处,本座也懒得与你计较。”
岑隐明明与耿安晧年纪相当,可是说话却老气横秋,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本座给你一句忠告,做人做事最忌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京城还容不得你说了算!”
说话间,耿安晧感觉到脖子上的弯刀又往肌肤里陷进去了一些,他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眼神愈发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