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母亲能识趣地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这件事就能了了。
鉴于端木宪就在一旁,端木朝还不能把话说白了,急得他满头大汗,明明还是元月寒冬,他却仿佛整个人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贺家人和贺氏当然也看出了端木朝的急躁,心里窃喜不已。
在她们看来,果然是端木宪服软了才会登门,不过,他还是放不下首辅的架子,所以才让端木朝出面劝贺氏,好哄贺氏回端木家。
这局棋虽然才开局,但是他们贺家已经占领了先机。
贺太夫人勾了勾唇角,神色间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地给贺大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贺大夫人就知情识趣地对着端木宪说道“二姑父,侄媳是晚辈,本来有些话也不当由侄媳来说,但是看二姑母这样子,侄媳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二姑母与姑父您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这夫妻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彼此退一步就是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您怎么能这么对待二姑母呢!”
“就是我们局外人看着,也替二姑母感到心疼啊。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孙女是晚辈,对祖母自当恭敬顺从,哪有令孙女这般做派的!这哪里像是首辅家的姑娘……”
贺大夫人差点就要把后半句“不知道是从哪个强盗窝跑出来的”说出了口,但是话到嘴边,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太对,这不是指桑骂槐地指着端木宪的鼻子说他是强盗吗?!
贺大夫人干咳一声,收住了嘴。
贺氏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不过她既然没拦着贺大夫人,显然就意味着贺大夫人说得这些就是她的意思。
端木宪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脸上看不出喜怒。
端木朝的心则是急坠直下,又气又急。
无论今天这件事孰对孰错,但凡识趣的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可是这贺家人简直没一点眼色,说得是什么话,是巴不得把父亲与母亲拆散了不成!
端木朝再一次抢在端木宪前面,对着贺大夫人硬声道“大表嫂,你也说了,夫妻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彼此退一步就是了。”
坐在窗边的一把红木圈椅上的端木宪冷眼旁观着,幽黑的眸中深不见底,闪着精明的锐芒。
他知道贺家从年前开始上蹿下跳了这么久,折腾出这些来肯定是有其目的。
今天他既然都来了,就要看看贺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端木宪明知端木朝的意图,却一直没出声,先静观其变。
“外甥,你这就不对了。”这时,贺太夫人开口了,端着长辈的身份拉下脸来,面沉如水地对端木朝训道,“夫妻间磕磕碰碰是有,但也要分孰对孰错。你们端木家也太不像样了,纵着孙女怠慢长辈,今天能把你母亲赶出家门,明天就可以动粗了!难道还要你母亲一味忍让不成!”
动粗?!端木朝眼角抽了抽,他自认从不打女人,可是这一刻却是甩贺太夫人一巴掌的冲动都有了,心里恨贺家到现在还在搅风搅雨。
端木朝已经不想跟贺家人做口舌之争,再次看向了贺氏,哀求道“母亲,算儿子求您了,您跟儿子回去吧。”
端木朝殷切地看着贺氏,双眼布满了如蛛网般的红血丝。
偏偏他又不敢直接说休书的事,生怕父亲万一是想吓唬一下母亲,要是被自己说破了,父亲下不来台,那就要真休妻了,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事有轻重缓急,反正他当务之急是先把母亲哄回去,以后再好好劝她和贺家断了往来就是了。
贺氏瞥了端木朝一眼,立刻就移开了目光,心道大嫂说得是,她绝对不能心软。否则长房那两个丫头还不是要骑到她头上!
贺大夫人生怕贺氏会心软,义正言辞地对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