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包括江德深、安亲王在内的四五人还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他们不动,自有别人推他们一把。
门帘突然又是一翻,四个身形精干的內侍快步进来了,步履悄无声息,其中一人对着江德深等人伸手做请状。
“几位王爷,几位大人,请吧。”为首的内侍形容枯槁,笑容可亲,却是不及眼底,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阴气。
江德深等人皆是面色一凛,他们当然认识这个內侍,这一位可是东厂掌刑千户曹由贤,他的手段在朝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安亲王眼角抽了抽,外强中干地昂首而立。他一甩袖,就率先出去了。
曹由贤阴森森的目光又看向了江德深,也不用他再说什么,江德深等其他人也都迫不及待地跟在安亲王身后鱼贯而出,全都不敢再看龙榻上的皇帝。
所有人都可以走,唯有两个太医因为职责之所在,只能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里,恨不得自己又聋又哑又瞎,心中暗暗叹息太医难为啊!
随着众人的离开,寝宫内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也变得更安静了。
皇帝的心更冷,整个人犹如置身于冰窖般,盯着岑隐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现实狠狠地在皇帝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
他已经“病”得太久了,久到岑隐已经把朝政牢牢握在手里了,久到朝中上下畏岑隐如虎,久到他们只知岑隐不知自己!
他该怎么办呢?!
想着,皇帝的心口一阵发紧,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命门。
此刻皇帝的心中不止有忌惮,也有恨。
亏他曾经对岑隐如此信任,委以重任,可岑隐却是如此回报他的信任!
他真是看错人了!
皇帝的心里虽然恨不得立刻让人把岑隐拖下去五马分尸,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强自忍下。
不能着急,一个个来就是了!
皇帝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方才岑隐有一句话没说错,自己的龙体要紧,须得静养为上。
皇帝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吃力地又道“快!给朕……拿下……封炎!必须……拿下封炎!”
这句话又是以一阵急促的喘息作为结尾。皇帝自苏醒后,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但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岑隐挑了挑右眉,显然是听到了皇帝的吩咐,依旧没理会,只是淡声道“皇上,您这病需要好好养,静静养,这些事就不劳皇上费神了。”
皇帝自以为他已经退了一步,没有计较岑隐的大逆不道,岑隐怎么也该斟酌一二,却不想岑隐完全不理会自己。
“你……”皇帝还想再说,然而岑隐根本不想听了。
“黄院使,你们好好‘照顾’皇上。”岑隐轻飘飘地吩咐太医道,蓄意在“照顾”这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音量。
黄院使立刻就听明白了岑隐的意思,连连作揖应下“岑督主放心。”
岑隐再也没看皇帝一眼,优雅地抚了抚衣袖后,就毫不留恋地朝寝宫外走去。
“站住!站……”
皇帝声嘶力竭地吼着,夹着一个小內侍安抚的声音,说着“皇上息怒”、“保重龙体”云云的话。
这些声音也传到了外面的正殿,众人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方才退出去的众人大都聚集在正殿中,暂时不敢随便离开,再说了,这外面的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天都黑了,宫门想必也落锁了,几位亲王臣子就算是想走,那也走不了。
有的人在观望寝宫那边的动静;有的人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着;有的人怔怔地发着呆,比如上首的皇后神色恍惚,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