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哪方胜出,都必然会有所损伤,他们这些人即便不想掺和到这场权力之争中,恐怕也会遭池鱼之殃。
只是想想,不少朝臣勋贵就觉得寝食难安,思来想去,只能去内阁打听消息,然而,内阁一直装聋作哑,反倒显得高深莫测。
在这种前途茫茫的气氛下,众人更不安了,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一睁眼得到的下一个消息就是封炎率南境军打到了京城外。
有人觉得惊恐,相反地,也有人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跃跃欲试。
于是,在五月初四每旬一次的太和殿朝议中,江德深迫不及待地第一个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在满朝文武百官灼灼的目光中,他义正言辞地当众弹劾了封炎,又细数了封炎的几宗罪状
“其一,封炎奉命率军去南境,却自作主张擅自出兵南怀,就结果而言,他打下了怀州,有功,却也有侥幸的成分。若然运气不佳,没能拿下南怀,岂不是用我大盛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涉险!故封炎虽然有功,但应该罚,免得人人仿效,无视朝廷法纪!”
“其二,封炎乃带兵将领,却擅自回京,又擅自离京,无视军纪礼法!”
“其三,三日前在宣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封炎于众目睽睽下,以火铳伤了三皇子殿下,出手歹毒,嚣张跋扈,分明就是排除异己!此等歪风不可助长!”
“其四,封炎持有火器,这火器又是从何而来?”
江德深有条不紊地徐徐道来,说着,目光就看向了不远处的兵部左侍郎,拱手问道“黄大人,敢问兵部可有给南境配火器?”
兵部左侍郎心中忐忑,偏偏如今兵部尚书沈从南北撤了职,兵部尚书之位至今还空着,他这个兵部左侍郎也就难免被拱到最前方,代表着兵部。
黄侍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声回道“不曾。”
江德深对于黄侍郎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应该说,他早就提前调查过了,这才敢以此为由头来弹劾封炎。
江德深的瞳孔更亮了,目光又朝正前方的岑隐看去。
坐于上首的岑隐如常般穿着一袭大红麒麟袍,气定神闲地饮着茶,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明明十分优雅,可是由他做来,一举一动之间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睥睨万物的妖魅,与胸有城府的高深莫测。
江德深一边盯着岑隐的面庞,一边接着道“岑督主,封炎的火器来历不明,私藏火器乃是大罪,必须彻查!”
“而且,封炎这次从怀州回京,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马,恐有逼宫之嫌!”
江德深心下冷笑,笃定封炎这次栽定了。
虽然现在看来岑隐是暂时挑了封炎,但是岑隐此人专权独断,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若是让岑隐觉得封炎对他的地位有所威胁,岑隐十有会弃了封炎。
江德深的心思不难猜,此刻在场的文武百官多数也猜到了,神情各异。
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封炎这回怕是不妙了,暗叹这少年人稍稍一得志行事就太过招摇。
端木宪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出列,对着江德深斥道“江大人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上瞬息万变,南境在数千里之外,若是事事回禀,哪里来得及,照江大人所言,以后大盛将帅该如何领军作战,还要谁敢带兵?”
端木宪知道封炎私自回京这一条大概避不过了,就当睁眼瞎直接不提,只抓着江德深话中的漏洞步步紧逼。
“哎,江大人从来只在京城这安逸之地,当然不知前方将士何其艰辛。”
端木宪语带嘲讽,就差直说江德深这是何不食肉糜了!
端木宪这番话倒是引来在场不少武将的感触,心有戚戚焉地微微颔首,觉得首辅所言不假。
一个中年武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