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挑明“令尊也快花甲之年了,这首辅的位子占得也够久了,该让出去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了。老弟,你说是不是?”
果然。端木期瞳孔微缩,心头的猜测得到了肯定。谭侍郎与他背后的人原来是冲着这首辅之位来的啊。
端木期心口一凉,直到此刻才算是想明白了。
从对方提出可以把自己调到鸿胪寺来,为的就是首辅之位,这鸿胪寺右寺丞之位不过是对方在投石问路罢了。
端木期嘴唇紧抿,犹豫了。
弹劾只是小事,凭借端木宪的地位和手段,可以轻易压下,根本就不痛不痒,以此给自己换点好处何乐而不为!
首辅之位就不同了。
要是端木宪没了首辅,那么端木家的地位就要受影响了,更别说,若端木宪的政敌上了位,那还不有仇报仇,肯定会趁机打压端木家。
区区一个从五品鸿胪寺右少卿就想让他自断一臂?!
端木期眉头紧皱在一起,眼神渐冷,身子也往后倒去,形容间露出几分疏离。
谭侍郎如何看不出端木期在想什么,心里冷笑,脸上笑道“端木老弟,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做事目光要放长远,你想想,就算令尊是首辅又如何?你也没占到便宜是不是?”
话虽然说得没错,但是端木期再蠢也知道,就算是父亲没为他筹谋,旁人家也总会因为自己有个首辅父亲,说话对自己客气几分。
再说了,端木宪要不是首辅,谭侍郎会捧着这鸿胪寺右寺丞的位置主动来找他吗?
见端木期依旧没动容,谭侍郎依旧不急不躁,笑着继续道“端木老弟,你再仔细想想,若是令尊退下来了,端木家必然要再扶一个能撑起家族的人……”
听到这里,端木期终于有了些反应,原本冷淡的目光起了些许变化,面露思忖之色。
谭侍郎说得也不无道理。
古语有云,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问题是,端木家就算要再在朝中扶一个人,那也轮不到自己。
端木宪最属意的继承人是端木珩,端木珩还未入朝,可端木朝还在呢!
谭侍郎审视着端木期的面色,道“现在端木老弟是从六品,这件事办妥后,连升三级也不是问题。太仆寺卿很快就要挪一挪位置了,这可比令兄正四品的官位还要高!”
太仆寺卿可是从三品。端木期的心又热了起来。
谭侍郎趁热打铁道“令侄还小,届时,令尊就只能仰仗你了,自会设法再扶你一把。”
“再说了,端木老弟,令尊一直不好看你吧?”
这一句话,一下子说到了端木期的痛处,他的面色霎时变了,右手紧握成拳。
他想起了这些年在汝县的艰辛,想起他好不容易回京端木宪对他的冷淡与嫌弃,想起端木宪一次次的痛斥……
谭侍郎心里得意,语调也更犀利了,“令尊如此低估你,你难道就不想让令尊对你刮目相看吗?”
“待你功成名就之时,令尊自会知道是他偏执了,是他一叶障目,才没有发现老弟你的优点。”
谭侍郎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端木期的心坎里,让他心潮澎湃,只觉得谭侍郎真是他的知己。
端木期长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谭兄,你这外人知我!”他当然也想在父亲跟前扬眉吐气!
谭侍郎亲自给端木期添了茶,笑着宽慰道“端木老弟,令尊那是望子成龙。我是外人,那是旁观者清。”
寥寥数语让端木期心里觉得更妥帖了。
端木期饮了口茶后,定了定神,毅然道“我今天就去探望家父。”
言下之意就是问谭侍郎需要他做什么。
谭侍郎心下大定,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