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婉兮轻一点头,轻道“多谢。”
而后,守卫便轻步出去了。
看着门被轻轻带上,伊祁婉兮深吸一口气,打量着病床上的司瑜,然后坐到病床边的椅上,端详着司瑜还缠有绷带的脸。
灯光幽幽地照在司瑜脸上,和着那夜色,衬得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甚是安详。
那样安静的面容,那样白皙干净。伊祁婉兮想到多年前的春日,阳光下那张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脸,那般冷清,让人感觉到遥远,又让人忍不住触碰。
不自觉间,伊祁婉兮已抬起纤纤细指轻碰上那张冰凉的脸。
一瞬,泪如雨下,伊祁婉兮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她生怕惊扰了他,生怕他突然醒来。若是他睁眼看见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嘲笑自己吧?
她又希望他能睁眼,哪怕会嘲笑自己。可她隐隐觉得,他一定不会嘲笑自己。
因为,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让人没有办法将一切不好的形象与他联想起来。
心中情绪万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言说,却只轻道了一句“少帅……”
不多时,门外传来谈话声,伊祁婉兮知道有人要来,于是忙收回手,抬手擦去眼泪。
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关上,伊祁婉兮正要起身,听见带笑的声音“婉兮小姐?”
有些熟悉的声音,伊祁婉兮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安捷的面容。起身,转身,果不其然,迎上安捷带笑的面容。
“我还寻思着是谁敢冒充司家大少爷的未婚妻。”安捷带笑轻道,走近伊祁婉兮,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旁边的桌上,“原来是婉兮小姐。”
“安小姐。”伊祁婉兮弯腰朝她行礼,被安捷拉住。
“你不必对我这般多礼。”安捷说着,目光落在她缠着白布的手上,微微有些惊讶,“婉兮小姐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伊祁婉兮说着,放下手藏到斗篷里。
“不小心?”安捷微微弯腰,将手伸进伊祁婉兮的斗篷,握住她左手手腕,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素布,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都不好好包扎一下?”
“我等下就去包扎。”伊祁婉兮说着,试图抽回手。
因为被别人盯着自己的伤处看,伊祁婉兮觉得有些难为情。
“还等什么?”安捷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手腕,神情突然就变得严肃,“我马上帮你包扎。”
“不用……”伊祁婉兮觉得不该劳烦安捷,于是打算拒绝,却被安捷打断。
“什么不用。”安捷说着,微皱了眉看她,“少将知道的话,可是会心疼的。”
没料到安捷会这样说,伊祁婉兮一时有些难为情“我……”
安捷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拉着她走到窗边,将她按坐在椅上。然后拿出旁边的医疗箱,握着伊祁婉兮将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面前的桌上,低头小心翼翼地为她解着手上血红的手帕。
干了的血使得手帕与血肉粘在了一起,安捷的动作虽很轻,撕下手帕时,伊祁婉兮还是轻“嘶”了一声。
“接下来会有些疼。”安捷说着,将手帕放到旁边的桌上,用镊子取出棉球,沾了医用酒精,又对伊祁婉兮说,“如果受不了,就叫出来吧。”
伊祁婉兮没有说话,暗自紧咬了唇。
湿润的棉球在手心的伤口周围慢慢滑动,本纯白的棉球一点点变得鲜红。手心只是有凉意,却没有什么痛感,只触及伤口边缘时,伊祁婉兮才有微微的痛意。棉球换了好几团,终是清理干净了手上的血。
伊祁婉兮看着专心处理自己伤口的安捷,觉得她这样温柔的人,一定能遇良人。
“安……”伊祁婉兮本想唤她,却被安捷抢了先。
安捷放下镊子,又盖好棉花盒和酒精盒的盖子,取出药来,问伊祁婉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