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应过来这声音来自刘翠萍时,白浅凝嗖的一声站了起来,赶紧跑出去将还在院子里追着小汤圆疯跑的小豆丁抱了回来。
“你在家待着,不准出来听到没?”
交代了一声,白浅凝才走到门边借着门缝查看情形。
今日在徐家话家常的时候,她就听说了赵家现在的情形。自从赵老根被抓,刘翠萍唯一的靠山算是倒了,再加上前几日赵老三一死,刘翠萍整个人都彻底垮了,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而赵铁柱先前知道自己戴绿帽子却碍于村长的势力只能憋着,现在好了,心里一不爽就和刘翠萍干仗,赵家院子每天鸡飞狗跳。又因为这两口子从前就没干过什么好事,街坊四邻见了也只当是看热闹,没有一个上前拉架的。至于赵家姐妹,从上次进了天香楼就一直没回来过。
听着此刻外面的动静,白浅凝扯了扯唇角,看来徐秀珠今天绘声绘色的演绎并没有夸张的成分,赵家这一次,只怕是真完了。
合上门,白浅凝不想再牵扯进去,只是一转身却看到刚从房里走出来的赵奶奶,矗立在窗前。
“奶奶!”
白浅凝低低的唤了一声,她知道赵铁柱再是无情,也毕竟是赵奶奶的儿子,没有哪个当娘的见到自己孩子追着儿媳满村喊打喊杀会无所动容的。
赵奶奶没有回应,只是目视着窗外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刘翠萍,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作孽呀!”
“奶奶,要不我”白浅凝看着赵奶奶这样,有些不忍。
赵奶奶却只是摇了摇头说“不必,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而后便转身又进了里屋。
白浅凝见此,便也没再干预,只盘算着明日去县里只怕天香楼也得去一趟,不论如何,她得知道赵大妞和赵二妞的近况,自己家成了这样,断没有不回来看看的道理。
翌日,一大早白浅凝便和徐叔一块儿去了秦老伯家,照着约定好的时间,辰时两刻木匠林师傅和泥瓦匠贺大哥也到了秦家。
因为要运木材和砖瓦,秦老伯独自赶着从前的旧马车,而白浅凝和林师傅、贺大哥坐在新买的那辆马车上,由徐叔赶着。徐叔赶马车的技术不怎么样,但好在学东西快,有后辇马车也稳当些,一路上也还相安无事。
白浅凝坐在车厢里和林师傅、贺大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没聊两句就将面前两人的性子摸透了。
林师傅本名林大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师傅,听说就连周围几个镇上都时常有人来请他去建房,或是做家具。而他大多时候都是一口回绝的,原因只有一个,离家太远,建房子这事儿动辄几个月,他怕顾不到家里的老婆孩子,便只结附近的活来做,远的就只做些方便搬运的家居,让人量了尺寸将木头送来,他做好了再让人家来拉走。
也因为这样,他虽有技术在手,也勤勤恳恳多年,至多也就混个温饱,再加上家里媳妇身子不好,几个孩子又都还小,年节差的时候日子也时常过得紧巴巴的。
白浅凝见林师傅年纪轻轻却总是愁眉紧锁,老态龙钟的样子,便忍不住发问“不知道林大嫂得的是什么病,实不相瞒,我自小跟着爷爷学过些医理,或许能帮上忙。”
只见林师傅叹了叹气,摇摇头道“哎!我见你年纪尚轻,只怕要治好她的病也难啊!前些年我还能挣到些银子,镇上县里的大夫都看了个遍,但大多都说是月子里得的顽疾,跟治不了,只是开了药让带回来喝,不夸张的说,这几年,几十副药都吃下去了,半点好的迹象都没有。”
林师傅说话间,又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看来为了媳妇这病也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难得见到这样估价会懂得疼人的男人,白浅凝又岂有不管的道理,下定决心林大嫂这病,她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