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
“叶卿,你来了……”点过蔻丹的手伸出,便为男子虔诚地捧起。
旦日,长元宫内传出惊天消息,建熹帝驾崩。
七王女哀恸不止,几番哭倒在灵柩前,众臣唏嘘。
先帝的遗诏上是七王女元清洄的名,玉玺印子做不得假,且侍奉御前一年有余的十三王女元清秋也没提出任何疑问,这事自然是敲定了。
然……
元清洄剖白自己一心礼佛,闲云野鹤惯了,本无心帝位,也难堪治国大任,惟愿长留在皇陵守孝。
大司空慷慨陈词,如今王族式微,唯有七王女能担此重任。
众臣纷纷称是,伏地恳求。
元清洄勉强接下,定于来年即位,以便调整丧父之痛。
众臣皆表,七王女孝义当先,定能成就一代明君。
无人瞧见那宽袖遮掩后的一抹笑。
……
楔子二、北疆冬
建熹十三年,冬月。
北疆的冬比别地更难熬。
风雪席卷,天地苍茫。
阴翳的天色下,一骑绝尘。
营帐里一人正就着沙盘推演排兵布阵。
贝齿磕在朱唇上,这是她惯常思索的模样。
“若是这样,这盘棋或许能活。”
没有京门闺秀的蔻丹甲,修长白皙的手指拈一枚石子,轻敲盘边,在某处落下,若不是在这草木凋零厚雪铺就两军对峙的北疆,倒颇有一番“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意境。
北疆的暴风骤雪没有在她的肌肤上刻下分毫印记,露在盔甲外的脸反倒是如那江南道上偶来的雪花一般白净,柔和。
潋潋的水波漾在眸子里,堪比微微吹起的风掠过那镜湖水面。
身着银白软甲,再没有任何修饰。
这样的女子,多一分点缀都是对她的亵渎。
“报!”
帐外高亢的音引得她猛然抬头。
掀帘而入的人见这沙盘之前的女子,姿色逼人,道是倾城也不为过,但,美目散发出的丝丝摄人的寒意,鼻息之间透出的隐隐杀气让他不免有些胆颤。
“将军!”
来者奉上火漆封缄的信函。
一直隐在暗处的婢女走出,戴着薄薄的一层皮样手套。
取过信件,婢女展开后,落款处有一朵看不真切的花。
纳兰千凛神色自若,只有刹那间闪过不为人察觉的迟疑。
“知晓了。”
待信使走后,她走到帐外,远眺这雪色茫茫,肃杀的凛冬寒气割在她脸上,回头之时,身后立着十余人。
黛眉红唇,皆是女子。
“走罢……儿郎们。”
微微颔首,坚毅的目光时刻追随着那当先之人。
翻身上马。
怀揣着那一往无前的战士之心……
……
楔子三、万岁春
普天同庆的年节,七王女元清洄顺应先帝遗诏,承百官之请,登基为帝。
女帝即位,大赦天下,一扫先帝驾崩后的清肃之气。
改年号——万岁。
挑着灯笼的人们奔走相告,女帝要与民同乐。
是时,女帝銮驾出皇城,驶入安乐街。
百姓们准备磕头迎驾之时,尖着嗓子的大太监提着语调告知,女帝是体察民情,不希望百姓因为她扰了夜游兴致。
临街酒肆的门槛前坐着一男子,如瀑的黑发只束一绺,斜斜倚在门框上,对着花团装点的天子车驾嗤笑一声,万岁,当真就万岁了?
酒肆掌柜将打好的酒恭恭敬敬地递给他,“客官,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