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出此事,她才深知百口莫辩的难处。她很清楚樱之的愿望,可是自己不能给予她任何承诺,怕她会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没有了盼头。
“待我心绪安宁之后,我再去到扬城与樱之一同生活,此生不分离。在此之前,便拜托你照顾樱之了。我骗了她,我从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突然变成了她最厌恶的掌权者,她现在定是不喜我,但她极为早慧,会藏掖着情绪,还望姑娘多多上心……”
晋南笙捂脸难耐心中痛楚的模样恍若就在眼前……
云岫想着想着便出了神,直到樱之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晃。
“二姐姐?”樱之的两眼微微泛红,里边荡漾着如同海水在阳光下呈现的波纹亮色,“红楼姐姐在等我们呢。”
“走罢。”云岫握住她的手,往大船走去。
船上大多都是熟面孔。
红楼到哪里都不忘架一口锅,她拎着勺子正在熬制鲜肉汤。
见云岫牵着樱之走上船来,红楼朗声招呼道“云姑娘,可要来一碗鲜肉汤?”
云岫含笑迈步而去。
“起锚!”
“扬帆!”
“顺风!”
张青有一副好嗓子,呼号出的这几声嘹亮高亢。
船缓缓驶出海岸。
当樱之端着一碗汤,回望岸上,有一戴着斗笠的女子。
那个女子平静地立在那里,今日没有将斗笠一压再压。她坦然地面朝大海,面朝或许再无归程的航船,面朝渐行渐远的他们……
手上一松,汤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樱之飞扑到栏杆边上。
“阿姊!”歇斯底里的吼声自胸腔蹿到天灵。
晋南笙站在海岸上,双手圈起,放在唇边形成了一个喇叭状。
“樱之,你一定要等我……”樱之还未来得及答话,衣襟后就被人捏起。
狗爷眼底划过一丝精光,玩味地摸了摸唇角,在她心中还是这只养不熟的狼更为重要。
他拎起樱之,丢到一旁,用内力传话“晋南笙,你这个挨上千刀都不能平息我心中怒火的臭娘们儿,老子回云殊城吃香喝辣找比你更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你到时候可劲儿后悔去吧。”
“我有一把锋利的小剪子……”
远远地飘来晋南笙的话,狗爷下意识地往下看,顿觉裆内一凉。
该死的小剪子。
“做闺中密友未尝不好。”
见缝插针的叶惊阑瞅准了时机,狠狠地踩踏一番。
“……”
他们之间很是微妙,从决定合作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做了“朋友”,尽管没有一口一个“贤兄”与“贤弟”,但能感觉到他们本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得以缓和。至少不会再把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马拔除。
抵达扬城码头还需两日航程。
狗爷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
……
在海上航行时。
擅长作妖的叶大人终于体验了一把使唤他人奴仆的愉快。
“绿头鸭,为我寻一根长竿。要粗细适宜,长短适中,不可轻易被折断,不可折不断,得有韧性……”叶惊阑有模有样地学上了小王八给何不愁的绰号,他躺在从狗爷舱内搬来的梨花木榻,枕着狗爷藏在柜子里的金丝缎花枕,脚尖轻晃。
“哎,公子无忧,下人发愁。”何不愁苦着脸,接下了叶惊阑安排的差事。
何尝不想拒绝。
立隼拒绝过,现在腰上绑着一条绳子直连大船,人在蓝色大海中沉浮。无良之人的命令不游够五个时辰不能上船。
对这榻上之人就是说不得,打不过。
真正的爷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