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大花瓶(3 / 4)

穿过小院,是按照风水种植梧桐树。

窸窣的风没能截断透过树叶缝隙落下的斑驳日光。

往前走,攀墙而生的蔷薇、爬山虎,交织缠绵。

飞檐琉璃瓦的藏书楼。

走过之后是一排排独立院落。

叶惊阑把她安顿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小院。

方便爬墙?

她望着藤蔓被拔得干干净净的一堵高墙,努努嘴。

当然,不能这么带着恶意去揣测一个朝廷命官。

如果此刻他没有坐在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长的墙上的话……

这一堵墙落在云岫眼里就特别碍事儿。

更为碍事的是随性侧躺在其上的叶惊阑。

“大人,墙上风光可好?”她弹出一颗石子,击中了他的膝盖。

“好的很。”叶惊阑腿儿一抖,答道,“你想上来体味一下吗?”

“不用了,我认为叶大人皇命在身,万不可流连在他人院墙上面。”云岫言辞凿凿,颇有一副叶惊阑再不走她就要去拎笤帚将他挥下去。

“你先别急着下逐客令啊。”叶惊阑还是稳坐在墙上,他晃了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臂膀,“还伤着呢。”

云岫戏谑道“前两日在船上都好得七七八八的鸡爪子,甫一归家又旧伤复发了?”

一路上他折腾人的时候没有一点点伤病的模样。

做鱼竿,钓鱼,杀鱼,熬汤……

玩小王八,调侃绿头鸭,同红楼打趣,桩桩件件数不胜数,哪里有一个伤患的自觉?

“那可不,”叶惊阑指指被纱布缠到比另一条胳膊肿了一大圈的手,“我这伤口怪得很,想痛就痛,想不痛就不痛。”

他说得轻轻松松,实际上没这么简单。几乎见骨的裂口,好不容易才休养得差不离,不能使大了力气,不能沾水,不能胡乱上药……这么一个需要小心翼翼伺候着的伤口,哪像他话里那么听话,痛与不痛都凭借意念操控。

云岫又弹射出一颗石子,击中了他小腿,“大人的神技,寻常人是否可学?”

“一边伤我,一边妄想拜师偷学技艺。这就是你想要学习的态度?”

他从墙上跃下,连地面的细尘都没带起。

云岫拈着一枚石子,手指在伸与屈之间反复,她在等待时机弹出,“你这是什么技艺,不能正经地学,只得偷学。”

“苦肉计。”叶惊阑扬起伤臂,满意地盯着“渗血”的白纱,“我得去前厅瞧瞧插帝王花的青花釉里红的瓶儿了,你要一齐去吗?”

云岫微微颔首。她还不知道那个花釉瓶子是谁。

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一座淌着清澈河水,河中无数锦鲤的小桥,她驻足。

绀青浅黄、银松叶、绯写、蓝衣、覆面红白……不管叫得出还是叫不出名的锦鲤都共聚这一条人工河里。

灌木丛集,被园丁修剪得整齐。

过一条长廊。

夏日清荷,团团莲叶在湖面上恣意沐浴阳光,挑着花尖儿的荷花等待瓣朵儿开起,吐蕊的时间。

快要到前厅。

云岫数着这一路的花有多少种,其中大多她是叫不上名字的。

到达前厅的时候,云岫只觉得这一段花路走得太容易了。

如果可以,她想要时光倒流,回到刚才便好,直接把爬墙的人赶出去。避免因好奇到了这里。

叶惊阑将她安置在前厅暗室,不慌不忙地为她沏了一壶茶。

她躲在暗室中,提壶斟满。

先轻嗅缥缈的茶香,再呷一口茶。

有一处一块砖大小的空洞,她透过空洞瞧见了满地碎片。

盛开的花被撕扯得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