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几日,亦或是说她昏睡了好几日,根本不知道外边发什么了什么天翻地覆的事。
就如同……
当时在锦衣巷小住的几日一般。
酿出了的祸事,还未计得失。
如今想来,这一路走过来,并不容易。
云岫别过脸去,含糊着答道“不知,适才在这里啃过烧鹅。”
就算不知道蒙络这几日所作所为,她也能猜测出叶惊阑口中的“猴儿”指的是蒙络。
“蒙歌……回盛京了吗?”她突然想到这么一个问题,管不住那只猴儿,定是牵猴儿的人没在这里。
“护送陛下归京。”叶惊阑负手而立。
这个房间里有一扇窗户,透过这个窗户正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
迷谷是沙城的一处小村落,却与沙城不同。这里的天,是湛蓝的。
满院迎风左右飘摇的绿草,攀在篱笆上怒放的牵牛花,那些牵牛花和黄绿色的篱笆交映,显得格外可人,就像一个以十分为满,可得六分的美人儿仔细捯饬了一番,和一身素丽相称,正巧合了曼妙的景。
瓣朵儿微颤。
而在篱笆外,是一背着小药篓子男子拿着小锄头小心地攫着某处。
他时而抹过额头上的细汗,左瞧右看,估摸着下锄头的地儿会否太过深入。
时而捏捏耳垂,眉头紧锁,看似在思量刚才的过程是否有哪一处错了。
时而抚着下巴,眉目含笑。
这位年轻的男子,着浅淡的蓝色的长衫,腰上别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一眼看过去便能估摸出价值连城。
另外手腕上系了一指宽的与长衫同色的带子,带子下若隐若现的事物,隔得远了,是看不真切的。
他就那么认真地挖着牵牛花。
他将牵牛花连根丢入小药篓子时,愉悦地笑起。
长衫干净而简单,合身且舒适。
他拎着短小的锄头,站在篱笆外,一句话也没有说,身子也没动,只见得长衫有些微晃动。
他看见了叶惊阑。
他的口型在说“天气不错。”
当真就是这么简单。
天气不错。叶惊阑扯起嘴角,以口型回应,“还行。”
无声的对白,两人隔着一个小院子,对望一笑。
苏翊,一个长了一张娃娃脸的大夫。
叶惊阑回想当时敲开了苏翊的小屋,苏翊浅浅笑着婉拒了他的请求——“我已不是悬壶济世的医,我是跌入深谷的魔。”
他曾以为,苏翊不会因一人而堕入无间,至少还存着一份善念,医者仁心。
可事实证明,医者不自医,苏翊亦如是。
如若说,踏遍千山,见到联袂青黛,会慨叹一句巍巍深情;走过万水,再遇波澜壮阔,只余澎湃激荡。而他,则是见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成故事,见云海江潮,雾霭霞光,浪涛卷白,虫鸣鸟啼,暗生情愫。
但他见到了那个人,唯独见到了她,山河沉寂,不愿再翻腾任何一朵浪花,花鸟虫鱼与光影俱涣散,尘与土凝集,世间万籁永宁,只剩下了那一个人。
苏翊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包,搁在篱笆外。
以口型说着“多谢牵牛花。”
身后悠悠传来一声轻叹,“这便是苏翊。”
他回头,云岫扬起笑,又道“老早听闻苏大夫很年轻,未曾想过这般年轻。”
“无人知晓他的年纪。”叶惊阑的眼角余光瞥见篱笆外的人还在流连。
想来,苏翊也在窥探屋中“病人”。
云岫与他隔着窗棂相望。
“姑娘好气色。”他终于开了口。
云岫只觉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