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阑在小径的那一头鼓起掌来。
他嗤笑一声,“无可比拟的忠心。”
孔宿一阵眼风飘了过去。
杀气。
谋划着一击必中的他将没有握剑的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
“孔先生的刀,为何不别在更为称手的地方?”叶惊阑若无其事地问道,和问天气,问有无用膳一般随意,“藏在腰后,唯恐还没抓到刀把子就被人制住了。我喜欢短刃,白芒一划,剜肉剔骨。若是先生有意,可以换一柄短刃。”
说着说着,叶惊阑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刀,刀鞘上装点了一块玉石。
阳光洒在玉石上,玉石反射的光华很柔和。
“我想将此刀赠予先生。”他诚心诚意地说道。
孔宿垂下了手,他还没拔刀就被看穿了,好厉害的眼力。
他面无表情地说“无功不受禄。”
“曾有人对我这般说,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意味着要给适合的人最合适的物事,如果把宝剑送给了美人,那美人一定会吓破胆的。”
孔宿不屑地扯出一笑,“我不是英雄,更不是美人。”
“这把短刀与先生很相称。”
他不想再就着刀和人合不合适的问题说下去,再说就被这人给带跑了。
他话锋一转,“叶大人,有些不该你管的事还是别插手。”
叶惊阑的脚步很轻,很慢。
他在这一条青石板小径上走了太久了。
久到孔宿觉得日头又烈了一些,竟把他额上烤出了汗。
秋风未凉。
暮朗伏在琴桌上沉默不语。
“我并没有插手任何事。”叶惊阑一字一句地说着。
孔宿一睨,瞥见了叶惊阑手中卷起的话本子,这种大街小巷常常有人叫卖的话本子是他平时不屑多看一眼的。
此时出现在叶惊阑这里,显得很是突兀。
在他的印象里,叶惊阑应该是一个老谋深算,整天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盘算着如何铲除异己的人。
看什么闲书啊。
一手握着刀,一手卷着书页。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定有刀!
孔宿准备先老实些,防备着叶惊阑捅他一刀子,待到叶惊阑放松警惕后……
然而时间不给他深想的机会。
孔宿略带薄汗的手指头贴在了衣袍上,他抬起下颌,这是习惯使然,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除了主子之外的别人低头。
哪怕这人是叶惊阑。
女帝亲命的钦差大臣。
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狗屁。在这皇帝管不着的南地,下山的猛虎也得变成纸老虎。
孔宿一掀嘴角,“叶大人何故听人墙角?”
“碰巧路过。”
“而后闯进了别人的院子?”
这一个“闯”字用的不算特别巧妙,但孔宿之言一落,暮朗的眉头皱到了一处。
暮朗出声道“叶大人是我请来的客人,先生此言恐伤了和气。”
孔宿一愣,拱拱手,“朗哥儿说的是,是孔宿考虑的不周全。”
他的目光不肯从叶惊阑的脸上移开。
叶惊阑随即笑道“先生可是喜欢这话本子却不好意思开口?”
孔宿立马别开脸,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满大街都是,叶大人还是留着自己看吧。”
叶惊阑到了他跟前,摊开了手中的闲书。
“先生请细看,这话本子绝对不是随便转转便能买到的,能将陈年旧事写的如此详尽的,我想,并不多。”
泛黄且卷边的书页上没有几幅图。
孔宿蘸着唾沫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