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讥讽道“这些话,除了三岁小孩会信,也就你相信了。它还能给你叼个灵芝仙草来给你婆娘医病不成!”
他剜了张枫一眼,接着说道“好好做你的屠夫,总喜欢搞些有的没的,做之前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成不成。”
被胡老爷带刺的话一激,张枫沉下脸来直说送客的话“等胡老爷下次想吃肉了来光顾张某的生意便可,张某这屠夫还能为胡老爷杀几十年的猪呢。”
“行行行。”胡老爷背在身后的手上满是油光,他一边笑,一边迈出了步子,“好好做事就对了。”
“哎!赔我衣裳!”蒙络一把逮住了这个脚上抹了油想要溜走的胡老爷。
她还叫喊着“云姑娘,有人往我衣袖上蹭油。”
云岫听见了蒙络叫住自己,霎时回头。
她瞧着蒙络这架势,哪是别人存了心拿她的衣裳当抹布,分明就是她存了心去给别人挖坑呢。
她刚才理顺了的思路被蒙络这一打岔给截断了,又回归了乱如麻的原状。
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后悔答应了蒙络这妮子随她一道去城门接蒙歌。
黛粉已带着炼梵出了城,在城外安身。
余下的三人各有安排。
这样看上去,似乎她是最清闲的。而且叶惊阑有事与暮朗相商,留下一个小丫头片子抱住了她的手臂死活不让她离开。
结果便是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点头应了。
深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云岫认了眼下的“命”。
“蒙络,怎么了?”她假装不明状况。
“这人恐怕是在肉摊子上挑挑拣拣,蹭了一手油没地儿擦,竟顺手往我袖子上抹,一个老不修。”蒙络适时地跺脚,手上没有松劲,把胡老爷的手腕子扣得死死的。
胡老爷心急了,他有苦说不出啊!
这手上的油是要拿回去煮菜汤的,他还舍不得蹭到别处去呢。
但是这种事能说吗?
铁定不能!
“我……无心之过,还望小小姐宽宥则个。”胡老爷曾是读过诗书的,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酸儒的味儿。
蒙络不依不饶地说道“你无心?这一手油你不借这位小哥的抹布擦干净,你就想着走一路蹭一路了。”
“我当真是没这心思的,小小姐莫要冤枉人了,老夫不敢担这污名啊。”
张枫没有掺和进去,他早就等着胡老爷吃瘪的这一天了。
云岫假意拉起蒙络的衣袖,嗅了嗅,“果真有一股猪油味儿。”
“赔!”蒙络小嘴儿一翘。
胡老爷暗忖着,这一大一小两姑娘这么揪着他不放,摆明了讹上他了。
是和她们硬扛到底还是赔钱走人?
胡老爷的心思摇摆不定。
他是一个吝啬之人,要他掏钱无疑是剜他的肉。可现下……好像由不得他做主。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被他占过便宜的菜贩子也在人群之中。
“这不是胡老爷吗?”
当一人凿了个缺口,其余人纷纷将言语化作流水,从那个缺口里冲出,欲要撞击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
“我赔,我赔。”待蒙络没再那般钳制他的手腕,胡老爷拉开了自己的荷包。
他细细地数了些铜板儿,在手心里来回拨着,生怕多给了一枚铜板。
“够了够了。”蒙络腆着脸捞了过去,不容胡老爷再多数一遍,“先生是个识大体的。”
胡老爷的心底突然腾起了一团火,什么识大体,这丫头片子说话真难听。
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他不好发作,只好是生生闷气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张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