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突然想到了叶惊阑,如果叶惊阑在这里,他会何去何从……
“在想什么?”
玄青色的衣袍,一双无法忘却的桃花眼。
云岫一时发了神。
这阵法还能读出人心,根据阵中人所想来幻化出虚影?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云岫瞅见了振翅欲飞的云雀,这是她在严肃山庄丢失的匕首,原来被叶惊阑拿了。
叶惊阑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吹一口气,再度问道“你在想什么?竟想得这么出神。被哪位公子哥儿的英姿迷住了眼?那位公子哥儿可及我一半风采?”
“……”
时刻不忘自夸的叶惊阑怎会是假的!
她被叶惊阑拉起。
“难道是同析墨待得久了,就变成了傻子?”叶惊阑似笑非笑地凝望她水汽迷蒙的双眼,“不过这样也好,省心,我可以直接扛回叶府,做那当家主母。”
叶惊阑这话说的,傻了才省心。
云岫不愿同他争辩。
叶惊阑捏了捏她的手,“真的傻了?不认识人了?”
“你才傻了!”还是忍不住回了叶惊阑一句。
接过叶惊阑手中的铜云雀匕首,云岫定了心神。
在这时候如心想事成一般见到了叶惊阑,她有些分不清是虚幻的梦还是真实的景。
她蹙了蹙额,“你怎会在这里?”
叶惊阑但笑不语。
他怎能告诉云岫,是情敌送他进来的呢?析墨不能食言,但可以“无意”帮了另一个人入阵啊。
叶惊阑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他决定在离开花朝城之后,请钦天监监正秦大人为析墨择一处风水宝地,等到析墨命归黄泉就填进去,就算作是自己对析墨的报答。
最好不要让他等太久,越早越好。
不过一想到析墨要同那个黑袍女子好好说道一番撇清干系,心情就变得愉悦多了。
云岫估摸着此时在阵中的哪个方位。
叶惊阑执起她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不小心闯进来了,没想到正巧碰见了你。这等万中无一的相遇,我想将它归结于‘缘分’。”
“不小心?”
叶惊阑仍是一口咬定“当然,我在这山中逛了许久,直到夜幕垂坠,发现了胭脂的踪影,我一路追着她到了这里。然后一脚踏进了阵中。”
事实上,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云岫便不深究了。
有时候,一个愿意瞒,一个愿意信,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更难得的是,他用善意的谎言为她营造了一个山河无恙,万事皆安的境,而她愿意在明知是谎言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他,自己主动拔步走进那个境里。大抵上,是爱与信任。
“我没见过胭脂。”云岫的唇抿成一线,她总觉有不对劲的地方,听了叶惊阑这话才发现很久没见过胭脂了。
终于成了一枚被抛弃的棋子?
云岫笑了笑。
叶惊阑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发凉。
他环顾四周。
云岫亦是在衡量下一步该去往哪里。
点绛,鸦黄,花钿。她们三人经历的事不同。
暮涯应该没有在阵中,否则她的结局不会是在嶙峋的山路上一步踏错跌到了深谷之中。
“如果说,你做不出任何选择,那么,跟着我。”
叶惊阑一步踏出。
阵法变换。
他带着云岫走进了鸦黄的梦境里。
听着那一曲鸦黄家乡的童谣,云岫眼见着鸦黄抱起了装满洗好的衣裳的木盆子行过小溪上架着的独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