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带出门了,连借阅都需要经过层层考验与监视——因为家谱中还会藏有一些秘密。
所以当鸣海从那一直被悉心保管着的行李中取出青田家的家谱时,不少人刹那间便明白了这实际上与亨利他们来访青知并无直接关联。
“老爷,其实早就。”鸣海欲言又止,他将家谱连着一封信递给了弥次郎。
阿勇几人呆住了,他们来回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场结伴旅行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的,只是以和人的含蓄他们从来不会挑明了说。青田家的家主在遇到了亨利一行,知晓他们也背负着某种任务要踏上旅途时便决定让弥次郎一同前进。
背后的诸多考量以及这一切的结果实际上早已注定。
尽管在场很多人不愿看见这样的结果,包括知情的鸣海在内实际上还期待着事情结束后回到青知将家谱归还。
但这一切还是走向了最坏的打算。
新京和藩地之间的明争暗斗,孑然一身的浪人如同龙之介尚且可以选择那边都不站;而像已逝的三郎那样的狂徒甚至号称要成为第三方势力——可有家有业武士们没得这种选择。
尤其是以青知作为根基的青田家。
他们跑不掉。
这点从青知的地理位置便可看出——它四通八达的水道用于商业可以将竹器贩卖至遥远南方,那么若是用来运兵呢?
军事上有个概念叫做“扼要点”,指的是只要把控住便可以将自己的军队输送向各个方向,又或者是阻止敌军行军的战略要地。而青知好巧不巧便正是完美符合这种扼要点概念的藩地战略要地。
新月洲有个古老的寓言叫怀璧其罪。
而青田家便是这个故事中的匹夫。
弥次郎揭开了蜡封,安静地读着他的父亲留下来的最后的话语。
家主看得很透。
他们是如此地卑微又渺小。
尽管拥有的地盘算得上富庶,但这只有在和平年代算得上是一项优势。
遵循传统武士教育又与南方通商的他们在情感上都倾向于新京,可地域上却位于藩地。
藩地与新京之间的不和是古来便有之的,细微摩擦也从未停歇。但在送走他们之前,他却很明显地读到了某些不一样的气氛——这次有些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情感与立场上倾向于新京的青田家必然已经被排挤在藩地的圈子以外,而介于青知镇的重要地理位置,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们却也是首当其冲的。
可他们离新京也太远了。
即便表明忠心告知威胁,新京也极大可能只会予以一些口头上的安慰——藩地的王终究是降格的皇族,新京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介忠诚于自己的末流华族就跟藩王们撕破面皮出兵援护。
他们只会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与鼓励的词句。
所以青田家的覆灭,青知的易主,他早已预见。
装傻充愣的表面之下,因为缜密的心思早早便察觉到的危机时常使得他辗转难眠。
而亨利一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们把握着某些对于即将到来的风雨而言极为重要的信息——敏锐的家主在这个时间点瞧见了亨利他们一行如此奇怪的人员组成,立刻意识到这点。
所以他以成人礼游历的名义,在尽可能避开眼线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派出了这支全都是青壮年或是忠心耿耿老仆从的青田家队伍。
这是青田家的种子,留下来的虽然是在当地更有名望的人,但基本上都是已老去的上一代武士。
一路上看似是青田家以其财力和物力还有地位为里加尔一行了便利与帮助,但实际上他们对亨利一行的需求度也并不低。
家主在信中仔细叮咛弥次郎千万莫要耍小孩脾气,可以从里加尔一行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