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绰,广学甄微。
微字只差收笔。
接过宫人递的茶,他抿了口道,“太子这字儿越发长进,有圣上之风。”
萧钊之开口闭口都是圣上陛下,从来不叫父君。
容贵妃在世的时候,因为这事儿没少和二世子生气,道他不尊重父亲。
萧钊之振振有词,父君父君,即是君,他便是臣,称呼圣上陛下,并无不妥。
萧钧之飞白收笔,仔细端详了下这几个字,摇摇头,似不甚满意,“来人,烧了。”
萧钊之忙按住,“别,送给我不好吗?”
萧钧之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不好。另,你苦到孤了。”
萧钊之晃了晃茶汤,似笑非笑,“苦我心智。”
这紫笋茶是特意为萧钊之备的。
二世子只喝紫笋,只喝清明前茶树枝条上第七片嫩芽,十分挑剔变态。
这紫笋茶出奇的苦,萧钧之闻着都倒胃口。
据萧钊之说,这茶提神舒心,疏风清热,先苦后甜。
打发人去烧字,洗毕手,萧钧之端了茶盏拂了拂,“今天你在殿上说,叶孤水已将江夏一脉铲除干净,陈策呢?”
萧钊之道,“正在剿杀。等圣上勒令叶孤水回京的消息到了永州,永州早尸首成山血流成河了。”
萧钧之皱眉,“谢宥一也不制止?”
“谢宥一能制止住?叶孤水就是个疯子。”
萧钧之沉默了片刻,“这人太过狠厉。”
萧钊之嘴角一弯,“太子日后可阵亡他,意外他。”
萧钧之闻言正色道,“叶孤水是不世将才。”
萧钊之冷哼,“他就像没有笼头的马,不听指挥,要他何用?”
萧钧之道,“你怎知他不听指挥。”
萧钊之笑,“也是,他很听指挥,表面不听指挥。你看着,圣上定然又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萧钧之换了话题,“你进京前可见怀瑾?”
萧钊之道,“远远瞧了一眼。”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萧钊之忽然问,“那个北朝公主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说着敲了敲太阳穴。
萧钧之回忆了下,心想那公主是有些天真娇憨,“莫胡说。”
萧钊之摇头,“蠢。哪有那样蠢的公主。”
“怎么说?”
萧钊之道,“走路撞树,可不是脑子缺根筋。”
萧钧之微微诧异,“她怎么撞树了?可曾伤到?”
萧钊之道,“谁知道她在想什么?”顿了顿,又道,“我觉得是轻伤,太子可能觉得是大伤,问我做甚?移驾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钧之微窘,却不能说自己不方便过去,只得含糊道,“有宫人照看。”
天气炎热,萧钊之懒怠回芙蓉池边水殿歇息,于是让宫人摆了棋盘在石榴树下,两人准备通宵厮杀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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