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柳美人说她们这边的主宫娘娘和气呢,我瞧也是,行个礼还那么尖酸刻薄,恐怕就那位庆妃了!咱们去看豫嫔,不也没说什么吗?”
郑美人垂眸,不想吭声。
孙美人也不在意郑美人没理自己,她背着手往那两位美人的院落去,不停的打量毓清宫的装潢摆设,进了院落里,也不断和自己住的地方反复比较,确定没有天海宫来得华贵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还是御前的公公最有眼色,晓得什么人该住在什么地方,咱们那边好歹是一个正经妃位娘娘和嫔位娘娘,这边的嫔位和贵人怎能相较。”
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心里都认为柳美人和赵美人是不如她的。
她们四个凑在一起商量什么茹嫔倒不在意,不敢在天海宫中聚集见面,想来也是怕庆妃脾气一上来,连带着四个都一块儿收拾了。
毓清宫清净,和安吉禾商量过事情后的祁瑛,拿着安吉禾带来的簪子细细端详了会儿。
这簪子的确能作以假乱真之用,祁瑛瞧得出来这东西肯定不简单,为了不引起东曙的注意,还是得用一点点的小手段。
他把安吉禾带来的簪子装进自己的袖子里,见安吉禾在原地踟蹰着不肯走,多问了句:“还有什么事么?”
安吉禾搓了搓手,有些紧张和不好意思的开口:“老臣冒昧,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求皇上。”
安吉禾很少在他跟前开口要什么,祁瑛微微颔首,要站起来的动作顿下,又重新坐好:“你直说便是。”
安吉禾握紧双手,略有些黝黑的面容此时挂了些红,瞧着怪好笑的,但一开口说话,祁瑛便只听见了一个老父亲为自己女儿盘算的心酸:“老臣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不敢自认有功,唯求自己无过,莫因自己的一念之差,连累了妻儿的一世周全,皇上也知道,老臣就只有茹嫔娘娘那么一个女儿,她性子倔强要强,宫里面的漫长时日,都寄托在金银器具之上。。老臣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今日前来与皇上谈心,也想坦白告诉皇上,老臣曾叮嘱过娘娘不求过多恩宠,但求有所依靠之事,但。。收效甚微,老臣这些年在外为皇上办事,感念皇恩,不敢有怨,可也心系家中,心系娘娘,老臣与夫人如今年岁渐大了,家中男儿将来也是要顾着自己的小家的,娘娘在深宫之中,实难帮衬,老臣想替娘娘,求一份将来的依靠,恳请皇上能成全老臣的一番爱女之心。”
说着,安吉禾有些哽咽,眼中含泪,就这么跪下了。
他同茹嫔说过很多次了,不管如今她再如何不争不抢,不论他在朝堂上多得祁瑛器重,这些终究都不是能够陪伴一生的东西。
他知道,茹嫔不愿意委身于一个自己不爱亦不爱自己的男人,哪怕这个人是皇上,是大晋的主人,她也依旧过着自己轻松惬意的生活,不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为难了别人。
如今是家族势力正鼎盛的时候,自己也还尚且能在朝廷上效力,可往后十年,二十年呢?安家还能在朝堂上有如此的威望吗?她的兄弟,能够做到自己如今的地步吗?
安吉禾觉得,是很难的。
他迫切的希望茹嫔能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在宫中,在皇家,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依靠。
哪怕只是个公主也好啊!
可茹嫔就是不肯低头,不肯妥协,甚至不肯再与他说起这样的话来,若是送进宫的家书里有此奉劝之言,茹嫔更是直接连信件也不回了。
今日瞧见她好不容易来见一次皇上,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那个样子,安吉禾心焦难耐,只能如此跪下身来,抛弃所有脸面,为自己的女儿恳求一份将来得以傍身的恩典。
光是这份心意,祁瑛便不能苛责。
但他也没有应承。
茹嫔不愿意他是知道的,他视茹嫔为后宫里唯一可轻松面对的嫔妃,两人之间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