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敢想象,到底会有多少人收到牵连。
这样的一次扫荡下来的话,大概除了勋贵、武将一系之外文臣没几个能继续站在朝堂的。
武将是为了避嫌基本不跟宁王往来,勋贵不少手握兵权更是如此。
比如英国公张懋,他为何得数代皇帝宠信?!
就是因为他不跟任何宗室往来,宁王曾派人送礼到他家。
他倒是没吭气收下了,还还礼了。
回头就带着礼物到宫里请罪,不仅礼单、礼物奉上。
且跟弘治皇帝言说自己只是不好驳皇家宗室颜面,此事实则不妥。
于是弘治皇帝让萧敬下了一道秘旨,斥责了宁王结交勋贵之事宜。
这件事情所知者并不多,弘治皇帝到底是仁厚君主。
他当时让英国公将礼物、礼单带了回去,萧敬的旨意中则是提及此为东厂侦知。
弘治皇帝还真不是说说而已,此事之后他便让东厂开始调查此事。
随后便以商议政务为由,将三大学士召至御书房内敲打了一番……
“若是往常则罢了,如今局势……”
李西涯长叹了一声,望着殿外如注的豪雨轻声道“恐怕,将有大变!”
京师中,如今一股莫名其妙的暗流在汹涌着。
一直被晾着的福熙、梁嘉悯二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通过某些渠道递回去了几封信,只是信上用的全是密语。
除非有专人解释,否则无人知道那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福熙原本抵达后初驻驿馆,后来则是转往隆福寺内持修。
然而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搬进了“秋风江上院”内居住。
包括了梁嘉悯亦是如此,原本是住在驿馆里的。
后来搬到了自家在京师买下的小院,最近却又搬到了秋风江上院内与福熙伴居。
据说二人时常讨论佛法道典,每日同游潮白河。
“老僧不过是方外之人,来此乃是为了结俗缘而已……”
秋风江上院,不愧是新京师城内最好的酒楼。
后厅堂内的几处院子,随便一处便是一座景致。
哪一处的院子无论内外,都是一座风景。
入居其中,便如住入景中一般。
二楼的书房内,眺望着江景福熙一双寿眉低垂。
在他面前坐着的,乃是一位穿着道袍留着漂亮长髯的老者。
“福熙,你是何人老夫心知肚明。”
眼见着老者望着福熙,淡淡的道“老夫是谁,想必你亦知晓。”
福熙没有说话,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
这老者双目微微眯起,捻着长髯冷声道。
“你亦是江湖枭雄,为何还与老夫打这等哑谜?!莫非是看不起老夫么?!”
福熙却依旧没说话,只是垂首不语。
老者见状不由得有些不耐,缓缓的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
“莫非,你真以为老夫动你不得?!”
福熙听得此言,才缓缓的抬首。
却见他面带笑意,声音轻柔无比。
“翰林院中皆俊杰,老僧不过江湖布衣何有看不起之言?!”
老者听得这话,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福熙再次缓缓的垂首,似乎一切都从未变过。
“老僧说了,来此只是为了了结些许俗缘而已。”
“庙堂之上,无一不是俊杰。老僧这等凡俗,何敢干犯?!”
老者听得这些话,不由得眉头再次皱起。
福熙似乎察觉到了这老者的态度变化,缓缓的抬首。
那眼神中一片平静“老僧一脉从老僧师祖传下便不再与庙堂纠葛,只是想偏隅一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