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好几个喉结滚动便是要上前,但被同袍拉住了。
边上一并送早饭上来的孩子,看着不过六七岁模样。
亦是盯着鸡蛋,很显然这孩子是灾民家的。
“老丈莫要如此!”
几个队正站了出来,抓过鸡蛋塞到了孩子手里。
老人一个哆嗦,便是要将鸡蛋拿回来。
然而,却被这些个军汉们止住了。
“给娃子们吃罢!我等亦是七尺男儿汉,与老丈和娃子争这个吃……如何当人?!”
还有军汉默默的打了一碗粥,先塞给了孩子。
送早饭上来的老丈微微颤颤的看着这些浑身泥泞的军汉,想说什么却又喉头哽咽。
上来送饭的几乎都是这些老者,青壮们还活着、还能干活儿的都上大坝帮忙了。
这些个老丈中,不少家中有都人葬身洪灾。
靠着的是国朝拨付的救济,每日干活儿可以吃饱饭、领些许口粮。
州府县的老爷们轮番安抚,国朝必然不弃他们。
让他们可以放心,国朝如今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他们的出路了。
大家只需要好好的听从便是,待此间灾情过后陛下自有安排。
尽管大雨随后又在袭来,但总算是有足够的青壮在大坝上盯着、堵漏。
道路的通畅让国朝的物资可以不断的运送进来,而同时的清障也在继续。
这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白昂被勒令回去休息。
但白昂并非是单纯的休息,张小公爷拉着他与刘大夏商议一番后。
白昂现在主要负责整理此番救灾的行迹,做出一份记录交予国朝。
其中得失要叙述清楚,日后用于范本交由地方官员修习。
朱厚照这熊孩子逐渐变得稳重了,大坝上他一个决定关乎的可能是千万人生死。
这份担子,实实在在的压在了他的肩头上。
第一次,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责任的重量。
这不是在货殖会的操作,搞砸了有虎哥儿帮他兜底。
这不是在宫里、在军械营造局里的胡闹,真有危险大家会护着他。 : :
现在是他一个人带着所有人在作战,稍有失误身后就是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条性命!
这些人不是数字,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个的人!
他们很多人的面孔或许模糊,但他们真真切切的给朱厚照送过饭。
他们实实在在的给这位太子,恭敬的拜谢。
这和在邸报里、在卷宗里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
只是他比其他人而言,更加的辛苦。
每日穿着短打上堤坝,巡查各处可能出现的管涌、查验加固、险情地段。
晚间回来,还得跟着白昂一起完成课业。
张小公爷交给他的课业,是要学会这些救灾方略。
同时根据白天所探查情况,给出建议或意见……
朱厚照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过,甚至在宫里做课业、学礼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忙碌过。
下面的州府县级官员们更是忙的飞起,没一段儿他们都得亲自去检查一番。
不少都学着太子穿上短打草鞋,在堤坝上跑的整个人晒成黑碳头。
也是这点熊孩子每次跑完,心里都叹气。
虎哥儿也跟着他一起跑,可为啥虎哥儿就是晒不黑啊!
熊孩子瞧瞧自己,都特么晒成昆仑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也没耽误他长个儿。
“损失有些大……”
朱厚照翻阅着下面各营哨上报来的卷宗,幽幽的叹气。
“羊皮筏子已经坏了四成,各部